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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群粲听不下去,阻住了熊苇的强势更名言论,拿起她放在旁边桌上一堆折扇看着。
——我就说么……正常人也起不出这种名来……——少废话!
快点写字!
熊苇不再计较丫头的名字,埋头在书案上,抓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起字来。
群粲打开一把竹骨绢面的扇子,发现是把两面都空空的裸扇,便合起来放下,又打开一柄象牙韧纸的,依旧是空白,不禁奇怪的地发出讶异声,熊苇听见了,抬头看见她在玩扇子,不在意地说,——看上哪个就拿哪个吧,反正也是要堆到库房里,那些东西送人都不行。
——你为什么不用?——都没写上字怎么用啊?——找人写上字不就得了?——不要,他们那些会写字的人老是耍我,上次写了一首淫诗在上面,我又不认识,叫夫子看见了,手心都给我打肿了。
熊苇一边写字一边说话,头也不抬,群粲听她说觉得好笑,又问她,——那你现在用的那把是谁给你写的?——醉香楼的水心月。
群粲一愣。
熊苇扇子上的字很清逸,也有几分潇洒,想不到竟是出自风尘,那个穿着紫色衣裙笑声妩媚甜软的青楼女子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白云山她和熊苇暧昧不清的一幕,下意识的问道,——她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么?——你们俩先出去吧,一会叫你们。
熊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蒹儿和葭儿两个丫头打发出了书房,这才无奈的看着群粲,——大姐你注意下啊!
你这样用不了几天整个舜州城都知道了。
群粲也知道理亏,无言的翻个白眼,示意熊苇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可能知道吧。
——什么意思?——水心月卖艺不卖身的,琴棋书画都很厉害,但是谁都别想近她身。
但是她对我很好啊,只有我可以亲近她,所以我估计她大概是看出来了,她很聪明的!
好!
写完一个字了!
一百遍太多了,下面的可不可以只写五十遍?——不可以!
——凶什么凶?也不怕嫁不出去……当然,最后一句是腹诽。
熊苇换了一张纸,又去吭哧吭哧的写字了。
群粲琢磨了一下,去笔筒里挑了几支笔,跟熊苇说,——我给你把扇子上画上画儿吧,你不认识字,画儿总看得懂吧?——你会画画?——你写你的字,等画好了给你看。
——好啊好啊!
画个美女上去吧!
葛化明一定要流口水了!
群粲翻个白眼,——那我照你画?——喔……当我没说……等熊苇把十个字每个一百遍好不容易才写完,眼睛都花了的时候,群粲那里也画好了好几幅扇面,都打开晾在书架上。
远远看去,似乎都很漂亮。
熊苇扔掉手里的毛笔跳过去,却被群粲拦住了,——干吗干吗?——我看你画的扇子啊!
——那些还没干,这一把已经好了,你明天就能带着去书院的。
葛化明不流口水才怪呢。
说着,群粲递给她一把合着的扇子。
——真的?——你看看啊。
熊苇迫不及待的打开手里的折扇,正面,赫然画着她很熟悉的画面——一个团背四爪的嫩绿大王八!
跟那天画在她脸上的是一样的!
熊少爷的嘴角抽动几下,看看书架上那几把山水草虫画得精美的折扇,又看看眼前那个憋笑憋得很痛苦的女人,——吃饭了……说完,转身往饭厅走去。
身后,有人再也憋不住,终于让笑声冲喉而出。
她怎么不让唾沫呛死……熊老夫人这几天有点喜忧掺半。
喜的是自己计划的儿子和郁容氏的事情似乎有点眉目,两个人言谈举止间都对彼此很有好感的样子,虽然并没有说开什么,可是正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
而忧的是宝贝孙儿熊苇倒是反常起来,不像往日那般欢实。
吃饭的时候躲躲闪闪,昨天在院子看见她,居然走路都不自然了,走着走着能顺了边。
这实在是太异常的事情,难道是对她爹和郁容氏的事情不满?远寿这次回来确实有点顾不及她,不过照她的性格,不满她早就嚷嚷出来了,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不过有一点,她跟群粲倒不再那么针尖麦芒的对着干了,两个人开战的频率明显降低,真是奇怪的很。
不行!
得叫李妈叫过她来问问,别是外面闯了什么祸事。
熊苇放学回来听见奶奶叫她,就往老太太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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