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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法言说的故事（第1页）

云笑安眼神灼灼，郑重地开口:“谢谢你！

你是第一个说我脖颈上的疤像火烧云的。”

想着想着，云笑安感觉自己的声音变了调，有些哽咽，仰起头使劲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夏辞生有些慌乱，他是想着云笑安每次都不会刻意遮住疤痕，应该不是很介意，就说了这话。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擦拭女孩搭在卧蚕处的泪珠，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会很冒犯到女孩，忙收回双手掏着自己的口袋。

幸好，口袋里有小包的纸手帕。

清了清嗓子，拧眉:“对不起啊，提到你的痛处了。”

云笑安伸手理了下凌乱的长发，摇头，“没事。”

顿了顿，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促膝长谈的好朋友，自顾自地讲述脖颈处的疤。

在在越县居住前，云笑安一家在农村，她的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云父，他们那边有一个词叫煞材。

二老就以二儿子煞材之名，对云笑安叔叔家很偏袒。

似乎很多家庭里都是二儿子更招人喜爱。

云母性子急，云父又有点愚孝，两人常常因为云笑安爷爷奶奶的事吵架，在孩子还小的时候甚至会摔东西。

有一次，云父摔的杯子碎渣不小心划过了小云笑安的稚嫩面庞，不严重，现在可能得凑很近才能发现她左颧骨处的淡疤。

但云笑安脖颈处的疤就没那么好运了。

据云母所说，在云笑安三岁的时候，云母此时还怀着她的弟弟，就让奶奶看着点小云笑安。

爷爷奶奶自然不上心，就让她自己玩。

当时，云笑安的爷爷正在厨房熬牛饲料，小小的云笑安好奇，跌跌撞撞的要迈过门槛往里看。

好巧不巧，爷爷正好用勺子往门口抛牛饲料上的浮渣和泡沫。

滚烫的热水混合着浮渣、泡沫淅淅沥沥地抛在了云笑安的脸上，嘀嗒嘀嗒，落在了地板上。

但大多数都顺着脸颊涌在了脖颈处。

云笑安并不记得这件事了，但云母每次提到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剥了她爷爷奶奶的皮。

想来，当时的云笑安应该很疼，应该会哇哇大哭，但冷淡的爷爷奶奶并没有重视。

云母说当时还是冬天，路都结冰了，她怀着弟弟，不好出门，云父也在外面工作。

她让云笑安爷爷带她去看看，但爷爷却拒绝了。

他说这就起了几个小泡，过两天就好。

她不敢想象当初母亲得有多么的绝望，看着她现在狰狞的疤痕会不会怨自己。

云笑安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这样，当初的燎泡变成这样了。”

“我这是增生疤，烧伤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伤到了最里层的皮肤。”

夏辞生静静地听着，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你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我那时候很小，不记得了。

但我在打激光的时候真的很疼，那有好多冰冷的机器，一位女医生领着我离开了父母，穿过一扇玻璃门，往前啊往前，进入了一扇密码门。”

云笑安吸了一口冷气:“有三个不同的机器轮番上阵，第一个不是很疼，热热的，第二个很疼，像是雷电，第三个也很疼，也是像被雷击中的感觉。”

“我那时候哭得可厉害了，我妈看见我出来也跟着哭，她说她在外面就听见我的哭声了。”

云笑安明明还在浅笑着，但周身都笼罩着冰渣。

还处在自己回忆中的云笑安感觉头好像被人拍了拍，还…揉了揉，很温暖，像母亲对小孩子的轻抚。

云笑安侧头看向夏辞生，她下半张脸都围在了围巾中。

黑框眼镜已经摘了下来，露出常年戴眼镜而导致有些凹陷的双眼，鼻梁处留下了深深的压印。

云笑安此刻看不清夏辞生的脸，只有模糊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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