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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用你的命来换我的，我也绝不能容许自己接受你这么隆重的馈赠。

&ldo;小延，你还小，你必须活下去……&rdo;少年原本干渴碎裂的嘴唇因失血更显苍白。

小延用力摇头，如果以你的生命作为我活下去的代价，那我活着没有意义。

她没有力气说出来，没有力气表达出心里的感受。

唯有紧紧握住他为她而自伤的手。

哥哥，何况你就算流干了全身的血，也未必可以换我活多久，在这片寸糙不生的荒漠里，就算我把你吃干抹净了，又可以支撑得了多久？

全身脱水，她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唯有表情极至哀苦。

或许是宝剑太过锋利，又或许他以血相喂的决心过于坚烈，他的伤口划得很深，就算被她紧紧握住，依然血流不止。

黏稠的血液顺着她的指fèng还在往下面滴流，仿佛看到少年的生命力正随之一分一分地虚竭，小延又急又痛，用尽浑身力气大喊一句：&ldo;哥哥，一起‐‐死！

&rdo;

一起死吧，和哥哥一起死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这时候，少年却把视线投向了远方。

眼神很迷蒙，恍若人临死之前弥留一般的空灵。

&ldo;哥哥‐‐&rdo;她心慌慌地喊他。

如果要死，也得让她死在他的前面啊。

若不然，剩下的时间她会很害怕。

只有他在身边她才能不害怕。

&ldo;小延，&rdo;少年突然轻轻地开口，&ldo;我……我终于看见海市蜃楼了……&rdo;

他看见一队整齐的马队正自远方向他们走来。

人人都很精神，衣履鲜明，马队中央更有气派堂皇的车驾‐‐

是海市蜃楼吗？

烤羊腿、鲜肉饼、五香牛肚、蜜瓜、葡萄和青苹果……

原本都是少年用来诱惑女孩活下去的美食，现在都焕发着真实的香味呈现在眼前。

马队不是海市蜃楼，他们终于幸运地遇上了救星。

马队的主人是位夫人，中年美妇，看衣饰与排场都显示出她身世的阔绰。

恰好到了黄昏时候，夫人索性吩咐就此扎营歇息下来。

看她差指使唤人时的姿态以及随从人员的恭敬度，倒不像寻常的商旅，而很有官宦人家的做派。

丰富的晚餐，让刚刚喝了点儿羊奶吃了点干馍稍稍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女孩和少年都感到有点无从下手。

&ldo;吃啊。

&rdo;女主人很慈蔼地微笑着，主动夹了两块肉饼到他们的面前。

&ldo;夫人，今日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如夫人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下在万死不辞。

&rdo;少年猛然立起抱拳，朗朗地道。

手腕处的伤口已由夫人遣随队的医者止血包扎过了，包的是雪白的纱布，抬拳扬手之间有几分耀目。

夫人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点好笑地道：&ldo;瞧这话说的，我又哪里有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来万死不辞的地方。

&rdo;

在她的眼里，少年和小延都只是瘦骨嶙峋的孩子，而男孩如此少年老成的说话口气只是让她觉得忍俊不禁。

&ldo;是你们自己有福缘，命不该绝，才让我在这茫茫沙海里遇见了你们，而救你们对我来说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rdo;夫人娓然道，&ldo;我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将近弱冠了，最小的今年都十二岁了，你呀，我看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跟我们家老三差不多。

&rdo;

&ldo;夫人真的有将近弱冠的孩子吗？&rdo;少年尚来不及答话，一旁的小延忍不住插起了嘴。

夫人转首，看到女孩小脸上满是惊异的表情，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更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乌漆漆的黑。

&ldo;是呀，怎么了？&rdo;禁不住更加放柔了声音。

小延也不回避她的目光，只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很认真地说：&ldo;夫人这样年轻，要是跟最大的孩子一起出门，岂不是要被人误会是姐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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