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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先是连同县太爷在内所有人跪地祭拜,其间县太爷又说了不少代表官方祈求神明保佑的话,反正都是保佑啊吉祥一类的,这个应该就是早先说的“山神祭”
了。
整个过程挺正常也挺完整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情人渡”
了。
仪式确实也不复杂,跟之前那个衙役给我们说的差不太多。
只是每对男女从县太爷手里接过那个什么渡劫的红包之后,再绕到另一边领去霉运的水酒之前,都先在那男子面前稍微站定一会儿。
也不见说什么话,更不见有其他什么诸如鞠躬或者行礼一类的动作,只是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对这中年男子也都是极尊重的。
而这份没有来由的尊重之中,不难察觉出更有一份敬畏在。
最后轮到豇豆和小二哥的时候,原本也顺畅的很。
老板手底下的人生活上都不拘小节,也没有一般中原人士那般迷信这那的,我看他俩愿意弄这一遭,借坡下驴是主要的一方面,还有一点,也是觉得新鲜。
从那老头儿手里接过两只红包,豇豆挽着小二哥的手臂就要转过身走,谁知被旁边一个衙役眼疾手快一步挡住,偏着脑袋朝那男子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豇豆很明显打了个愣,却也没说什么,拽着小二哥到那男子面前,眼神颇有些嘲弄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那男子从一坐下起就微垂着眼,之前那二十九对男女打他面前站定而后经过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此时见豇豆和小二哥在他面前站住不走,抬起眼看向二人,先是微怔了下,接着就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县太爷。
县太爷打着哈哈说了句什么,不过语速很快,说话声音也极低,只能从他说话的神情大概判断出是在跟他讨好的解释着什么。
紧接着豇豆就朝那男子“呸”
了一声。
那男子倒没甚反应,反而是一旁的老头儿及几个衙役着了慌,有把豇豆和小二哥往旁边拽的,也有帮着斥责说这俩外地人不懂规矩的,还有个三十来岁的衙役哭丧着脸跟那男子鞠躬赔礼,看那模样急的都快给人跪下了。
我这会儿可憋不住了,拽着老板胳膊就说:“那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连当官的都怕他!”
说出话半天都没听见老板有回应,我抬起头一瞅,就见老板眸光微闪看着我,眼里既有几分笑意,还有点别的意思在。
反正我是看懂了一点,就是他有意等着我多央求几句呢!
我瘪了瘪嘴,心里觉得委屈,缓缓松开他的手臂就想蹲墙根画圈圈去,谁知道老板一把攥住我要松开的手腕子,接着就清咳了声嗓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见小灰不知啥时候跐溜一下蹿到我俩面前,低着个头等老板吩咐。
就听老板低声道:“今日且在镇上住下,出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从昨夜借宿那家查起。”
小灰低应一声,身影如轻巧飞燕,几个漂移就不见了影儿。
接着老板又叫过赫连大爷,说让他趁现在去镇上找个合适的地方,方便我们晚上留宿,还让他把巫大娘也一块带上,让午饭给准备的丰盛点儿。
交待完这些,身边几个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老板胳膊挨着胳膊还站在原地,以及距离我们大约三四步远的徐梓溪。
收回眺望的目光,我有点不尴不尬的,想笑又觉得拉不下来脸,想哭又觉得也不太至于,可老板这样也忒气人了!
分明就是算计好了我会捱不住主动跟他打听。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是我这样没骨气惯了的人,那股子别扭劲儿上来了,也能硬抗一阵子。
所以我一抿嘴一咬牙,甩开膀子拧过头,就是不上当!
谁知我是轴劲儿上来了,老板倒一反常态服了软儿,揪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躲开,语调里还带了特别埋汰人的淡笑:“已经差人去打听了,七叶总不会这点功夫都容不了吧?”
我格起双臂交叉挡在胸前,瞪圆了眼故意凶巴巴的看他:“你想怎么样!”
话一出溜出嘴巴我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忒没气场!
通常一个弱女子对着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问出这话,对方一定会嬉皮笑脸的答:我不想怎么样,嘿嘿嘿嘿……然后就是更加恶俗的“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狗血情节。
我因为自己格外发散的联想力,当即一个恶寒。
谁知老板比我想象的还要邪恶百倍,虽然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我想怎么样,七叶心里明白的。”
我简直没脸见乡村父老了!
努力腾出手来挡脸的空当,果不其然,就见徐梓溪僵着上身侧过来看向我们这边,尽管又很快僵着身体转过去了,可那一霎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实在令我老脸一热,同时嘴角接连三下抽搐。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话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想歪了。
怪只怪我之前故意跟老板置气,老板这会儿也就格外不客气的拿话噎我。
类似这种的对话他过去也不是没讲过,但从来都是夜半无人,床榻之上,反正各种私密又暧昧的场景。
我脸红耳赤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敢用力气瞪人,只能结结巴巴的小声提醒他:“老板……你治下的威严……”
老板此刻连微笑都是凉的:“难为七叶还有功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情,情人渡好像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跟那位县太爷告个别……”
老板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穷追猛打,本质上是因为他也知道,我撑死也就是个短跑健将。
抻的时候久了,不用敌人威逼利诱,我自己就先举白旗换豌豆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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