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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

忽然有人唤她，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称谓。

青鸾缓缓抬起头来，见到提着灯笼的净虚，正躬身看着自己。

“高僧……”

她喃喃的唤他，又过了片刻，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的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与皇上讲完经，正要回去。”

净虚看着她，微微笑起来，“你怎么了？”

青鸾只觉得尴尬，忙的捂住自己半张脸，道：“没，我先前以为自己迷路了，真是丢人。”

净虚仍旧看着她微笑：“宫里的路这么多，有时候难免会迷途，好在四通八达，即便转得再久，你还是可以回去。”

又是一句隐隐有着深意的话。

青鸾有些不满的瞪了净虚一眼，却惊觉他似乎有什么不同，再细细看去，才发现是眼神。

青鸾心中莫名一慌：“高僧。

你不会是想离开了吧？”

净虚脸上闪过一丝讶色，方才淡笑道：“倒是刚刚在做打算。”

“为什么？”

青鸾心头竟然生出满满的不舍，“因为明珠公主吗？”

“皇宫内苑，原本就不该是出家之人久留之地。

待你和三皇子婚礼之后，也该是我的归期。”

“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

青鸾微微偏了头，看向天上的月亮，眼眶微微一红，“你们可真是残忍。”

“有人离你而去，自有别人守护在你身边，世事不正如此？”

净虚又看了她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犹疑什么呢？”

青鸾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连花无暇都看不出来的犹疑，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犹疑，竟然被他一眼洞穿。

“我不知道。”

青鸾舒了口气，直言不讳道，“也许是我胡思乱想，可是我心里，真的觉得不踏实。

你说，命数这回事，究竟能不能信？”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命？”

净虚难得的单刀直入，引得青鸾笑起来，末了，却又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就该是天煞孤星呢？”

净虚眼波微微一闪，许久，摇头道：“这可真是胡说。”

“能嫁给三哥，真的太像是做梦。

所以，我才犹疑。”

净虚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又微微笑了：“命数这回事，大抵也可以信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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