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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繁不知晓,三十年前的瞿阳县公,名动长安,乃是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人。
那时候,什么萧誉、叶陵、姜缘,全都被他压得黯然失色,更不要说他的弟弟。
一天一地,万全没办法比。
只可惜,一朝踏错,便是二十载的沉寂。
玉迟见证了这对兄弟的过去,感慨良多。
杨繁虽不知内情,但想到瞿阳县公对战功的渴望,心中若有所悟。
瞿阳县公尚且如此,其他人对战争的期盼,只会多,不会少。
大夏这台战争机器,一旦开启,就再也没办法停息。
☆、沧海桑田之贰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亭台楼阁;古树浓密的冠盖,消弭了三伏天的酷热,令人的精神为之一爽。
如此美丽的景致,却不能令纪清露有半分的愉悦。
多年积威之下,她的脸色只要稍微一拉,就能令下属噤若寒蝉,就连她那两位才学德行天下皆闻,又出身名门的副手也不敢违逆半分。
但此刻,这两位一举一动都受人推崇的司业明明知道她非常不高兴,却一左一右,坐在一旁,连声劝着纪清露:
“祭酒,朱秋兮留不得啊!
湖阳大长公主上门要人,朱家也派人想把她接走,一个是她的婆家,一个是她的娘家,咱们硬把人扣着,不管怎样都不占理。”
女学的左司业一向冷静自持,此时却露出焦急之色,一再恳求纪清露。
纪清露心中耻笑,语气也冷了下来,非常不客气地说:“我记得,朱秋兮在女学就读的时候,你非常喜欢她,几次都对我称赞,说她有文君之才。
怎么,现在就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了?”
左司业满面羞愧,讷讷不言,右司业见势不妙,忙道:“祭酒爱才心切,惋惜朱秋兮的遭遇,我等都能理解,可我们到底……”
见纪清露眼风一扫,右司业吞了一口唾沫,还是将后半句话说完了:“天地君亲师,‘亲’可是排‘师’后面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尊卑孝道,一直都是历朝历代提倡的。
虽没到“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的程度,但看刑律也能看得出来:
父杀子徒刑,最重也不过是流放,或是被发配去做苦役;子杀父却是罪大恶极,必定要被判处极刑。
没错,朱秋兮很讨人喜欢——女学创办近三十年,千余学生来来去去,却很少有朱秋兮这么出挑的。
功课永远都是同年中的第一名,就连骑射都不例外;姿容出众,举止优雅,为人处事又非常得体,轻描淡写就抚平了一切矛盾和争端,备受同年与后辈的推崇,成为女学学子的领袖。
这样出挑的学生,不光左右司业对她喜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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