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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对旭之好,你不开心了对吧?”
秦恪怜爱地望着女儿,柔声道,“旭之是个极好的人,无奈性子太过偏激,如若不该,注定会吃很多亏。
不要太指望洛阳裴氏,要知道,世家的生存之道就是,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未必会倾尽全力地援助你;当你惹下大祸的时候,他们却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美其名曰,为了家族。”
秦琬深深地将这段话记在心里,随即绽开大大笑容:“还有阿耶啊!”
“啊?”
“裴使君帮助了我们,我们也要帮助他!”
秦琬认真地说,“他虽然有些讨厌,但……唔,从来没有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没错,就是这样。
刘宽明明不想沾与代王有关的任何事,却又是保持面上尊敬,又是暗地里疏远,裴熙却不然。
他想和你结交就和你结交,想和你翻脸就和你翻脸,就连敷衍,也做得明目张胆,不怕别人看出来。
他所做的一切,都出于心中所想,没有半丝虚情假意。
对遍尝冷暖的代王一家来说,这一点,弥足珍贵。
秦恪紧紧地搂着女儿,宣誓般地说:“不错,他帮了我们!
从今往后,有我一日,便有他一日!”
秦琬眉眼弯弯,用力点头:“我们去看阿娘吧!”
提及沈曼,秦恪的眉宇间便染上几分忧色。
沈曼这一胎,有些不好。
她出身武将世家,枪法刀法都学过,身体强健远非寻常闺秀可比。
只可惜嫡长子秦琨过逝的时候,沈曼悲伤过度,得了一场重病,仔细调养了两三年才好。
怀秦琬的时候,她又长途跋涉,缺医少药,若走到偏僻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食不果腹都是寻常。
故秦琬虽不是难产,但生产自古如过鬼门关,沈曼为此亏损了元气也属正常。
现如今,沈曼已三十有四,这个年纪怀孕,本就有些凶险。
偏偏前几日歹人来袭,沈曼动了胎气,还强撑着支持下去,又将最好的药物分给别人……逞强的苦果,也只得自己咽下。
秦恪始终觉得,若非自己无能,沈曼不至于付出这么多。
对满心愧疚的他来说,只要能为沈曼多做一点事情都是好的,故他抱着秦琬进门,却见沈曼正一边看信一边垂泪的时候,忙不迭走上前,问:“曼娘,怎么了?”
沈曼将信压到枕头底下,抹了抹眼泪,苍白的脸上努力绽出一丝微笑:“没事,我在看伯清的来信,见他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心有感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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