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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跟蓝哥儿的婚事,就绝对不可能拿我去干联姻这种事,对于爹爹,这点信心我是有的。
所以,眼下,对于我来说,天龙中最大的危险已经彻底的根除了,我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时,我却没想到,因为蓝哥儿还在孝中,而不曾将我和他的婚事大大公开,却还是带来了一点麻烦,我终究是见到了段正淳。
见到段正淳的时候,是为蓝姑姑守孝的第二年,段寿辉已经避位为僧,段正明也当了大半年的皇帝了,当年的叛乱终于渐渐被向来健忘的百姓忘记,大理的局势也在这位温和宽厚的皇帝的安抚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见到段正淳的时候,我自然是不知道他是段正淳的,只觉得这个被蛇咬了的男人气度谈吐皆是不凡,就对他客气了些。
多年yy下来,添上一点主观恶意后,段正淳已经被我不经意间塑造成了一个猥琐好色的大叔形象,因而,见到风度翩翩礼貌风趣的男子的时候,我是真没把他往段正淳身上想。
那日,我正好背了一篓子药草往村子里走,却感觉到有人进了我们设下的警戒范围,因为进入的不深,所以,我并没有大声报警,只是往背上提了提药篓子准备自行前去看一看,可惜,来人的武功比我高,我的偷窥还没成功便被人发现了。
我心头有些郁闷,便一边取了些药草出来扬了扬,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一边嘟囔了一句:“可恶,跟段寿辉一样可恶。”
那人闻言,忽的就露出点笑容来,对我拱手道:“敢问姑娘贵姓?在下正好从大理来,如果没记错,你口中连称可恶的人似乎是大理的前任皇帝,姑娘这样说,未免不妥吧?”
我瞪他一眼,耍无赖的扬扬下巴:“要你管?段寿辉自己说了跟我是朋友的。”
那人微微一笑,垂眸摇头:“那倒是我冒犯了。”
我见他这般好说话,不免显得自己无礼,便转了话题:“喂,你受了伤,我是大夫,你都不求求我,让我治你的病救你的命吗?”
那人身边还有两个随从,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一个却是做书生打扮。
其实也是我糊涂,因为脑子中有个印象,是段正淳有渔樵耕读四个扈从(当然,四个人的名字我是决计记不住的,只知道有个人倒霉催的死在了阿紫手上),便没反应过来,人家可以只带两个的,不然,也不至于压根没往段正淳身上想了。
那憨厚老实的扈从瞧见自家主子的腿已经肿得老大了,一听我这话,立马眼睛一亮,对我就是深深的一拜,道:“求姑娘救我家主人。”
那主子却是将扇子一扇,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反而笑盈盈的道:“本来,别说是为了活命,就算是为了让这样漂亮可爱的姑娘开心,求上一求,也无所谓,但是古护卫这样一说,只怕这位姑娘反而不会替我治伤了。”
这下子,莫说是那姓古的护卫,便是我都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人将扇子一收,敲了敲手心,笑道:“因为外面都传闻,摆夷族的姑娘泼辣刁蛮,混不讲理。
这样的姑娘我倒见过一些,向来是你说东,她偏要向西,你说西,她便偏要向东的。
我瞧姑娘你的衣着打扮,又擅长医术,必然就是摆夷族的姑娘了,这样说来,在下若要求姑娘救命,便要恰恰反着说才对。
唉,都是古护卫的错啊!”
那忠厚护卫一下子就怔住,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
可我一听,心头就有些不爽了。
因为在族内,女子的确比较稀罕,跟汉人大大不同,而且,因为并不崇尚儒家的关系,族里的许多风俗都与外人不同,因而便总有汉人骂我们野蛮不懂礼法。
这人说的泼辣刁蛮这样的印象在大多数人看来,只怕确是真的。
可是,天下人那样多,我难道能一个一个的去解释?
我将背篓一放,冲过去蹲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恶狠狠的威胁到:“你这人说话真难听!
别以为我听不明白!”
我横他一眼,“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好好的话不说,硬要拐弯抹角的。”
想了想,却还是嘟囔了一声,“谁说我们摆夷族的姑娘是那种样子了?明明就是毁谤!”
面前的男人愕然一瞬,继而好笑的摇摇头,却听背后也有人噗嗤一笑,我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那个始终笑盈盈的书生。
那人见我看他,便对我拱了拱手,我皱了皱眉,心头忽的有点毛毛的感觉,口气就不太好了:“你笑什么?”
见我蹲着检查伤势,受伤的男人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地上,伸直了腿,方便我动作。
听到我语气不善的发问,男人赶紧叹气插嘴道:“姑娘不要多心,他不是笑你,是笑我呢。”
我也对他一笑,却恶意的摸出一把匕首,在男人的伤口上比划过去比划过来,斜眼打量男人表情,却见他竟是面不改色,心头不由也有点佩服了,就听那男人接着道:“朱先生是笑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剩下这点微末伎俩啦!
唉,惭愧惭愧。”
这话听起来本是在理,可是,只要稍微一想,却多少有点轻浮了,虽然我们摆夷族风气开化,族人大胆热情,但,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汉人吧?
我心里难免就有点不舒服了,手里的匕首也不曾放下,便这么指着面前的男人斥道:“你们两个竟敢联合起来笑话我,也不怕我做点手脚么?”
抛了抛手里的匕首,意思显而易见。
面前的男人拱手笑言,语气却极诚恳:“段某绝对不敢!”
在大理,姓段的人实在很多,可不像金老的书里那样,随便一个姓段的,也跟大理皇室有关,这些年来,我见过的已经有不少了,因而,一年年的下来,已经完全的没了一听到姓段的,就往大理皇室身上想的习惯,所以,竟是完全没有提起警惕。
这位段公子的脚的确是被蛇咬伤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段公子实在倒霉,咬伤他的那条蛇却是个不平常的。
那种蛇的数量本就很少不说,尤其稀罕的是,这种蛇刚刚□过后的一段时间内,由于蛇卵在雌蛇体内开始形成,雌蛇的毒素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有人被其咬了之后立时死亡的,也有人被咬了之后十来年都不曾有事的,甚至还有武功尽失的。
总之,就因为这种蛇数量稀少,能够□的雌蛇也就更少,可以用来研究的样本自然便十分难找,因而,哪怕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我跟蓝哥儿也没将这种被摆夷族人称为鬼蛇的毒蛇研究透。
我一撩起段公子的裤腿,细细查看了伤势后,心头便是突突一跳,勉强按捺住又问了下这人被咬的情形,终于确定,这位倒霉催的贵公子哥果真是被鬼蛇咬的!
见他的伤口与平常鬼蛇的症状不太一样,我便知道是被孕期的雌蛇咬了,顿时见猎心喜,连那点儿对此人的细微不舒服都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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