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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路猛赶的军队在东梁城郊扎营。
一众人架火烧饭,洗浴休整,享受长时间来难得的闲暇。
而,秀正和一庭的营帐内,两个帝国名将拿一个小孩无法。
“我是郎秀正,他是奚一庭,——旗双鹰,这该听说过吧?”
“小朋友,你怎么会落在他们手上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们可要上大都了,没空搭理你,你到底是谁?”
“别怕,二十三匪已被剿灭,你不用怕了,告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喂,奚一庭,别那么肉麻,还‘哥哥’呢!”
“你别那么凶,小朋友要哄的。”
……
“唉,不是哑巴又不说话。
还软硬不吃……”
秀正瞅着缩在一角不言语的小孩,终于决定放弃。
看秀正的拙样,一庭忍不住发笑:“我看他是受了惊吓,过两天就会好。
我们不能逼他。”
小孩刚刚被抛到水里洗清爽,换了干净衣裳。
仍是极苍白的脸色,不过少了脏污的遮掩,甚至能透过面皮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
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后,长长睫毛,大大眼睛,薄薄嘴唇。
身体单削,只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却说不出有些……沧桑,一双眸子偶尔闪出的光芒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沧桑,一庭在心里咀嚼一下,确实,竟是用沧桑来形容这个男童。
看他小小的身子套在肥大的黑旗军衣里,静静端坐一旁,真真讨人心疼。
郎秀正和奚一庭低低地讨论起军情杂务。
突然,角落里的小孩发出沙哑断续的声音:“两、两位将军……”
他站起走近郎、奚两人,再跪伏于地。
一庭忙将他扶起,秀正凉凉道:“怎么,愿意说话了?”
“我,我……姓……贺。”
小孩似是憋足了全身的劲,豁出去一般。
一庭朝秀正看去,两人眼中都有讶色:这孩子好似很久没讲过话。
男孩咬了咬牙:“我,我是西梁……贺家……第七子贺千吉。”
“啊?!”
秀正讶道,“贺家老七?贺家还有人剩下的吗——”
一庭手肘挤了他一下,“小兄弟,贺家乃帝国钦犯,你要想清楚再说。”
而且,贺七在八年前就已入太子学读书,如今少说也该十六七岁了。
贺千吉似是知道一庭的怀疑:“贺千吉,今年十月就满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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