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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舒盐商只教胡孟刚一人，进了盐纲公所大厅，把其余的人都拒在门外。

舒盐商和缉私营张哨官，又将胡孟刚留在大厅，他二人一直入内。

胡孟刚在心中暗打糙稿，预备见了纲总，委婉说明失镖的情由，申请具限找镖。

至于贻误之处，胡孟刚责无旁贷，情愿认赔受罚，也说不得。

胡孟刚正想处，进来两个听差，向胡孟刚说道：&ldo;请胡镖头内客厅坐。

&rdo;胡孟刚跟了进去，只见内客厅太师椅上，坐着两个人。

上首便是缉私营统带赵金波，下首相陪的是纲总廉绳武。

在两旁茶几左右，也坐着四五个衣服丽都的人，都是盐商和有功名的绅士。

他们把胡孟刚叫进；胡孟刚上前施礼，这些人板着面孔，连一个打招呼的也没有。

缉私营统带赵金波直着眼，看了胡孟刚一会，突然问道：&ldo;你就是振通镖局胡孟刚么？&rdo;胡孟刚应道：&ldo;是。

&rdo;赵统带道：&ldo;胡孟刚，你承保这二十万盐款，应该如何小心从事，你怎么把镖银丢了呢？你知道你担多大的责任？&rdo;

胡孟刚答道：&ldo;大人，这不是我胡孟刚自己掩饰，大人营中，也派有护镖的官弁跟随。

委实因强贼人多势众，武艺高强，我们拚命抵御不过，以致受伤失镖。

小民既然奉盐道札谕护镖，心知这半年来地面不很平静，也曾推辞过。

如今说不得了，小民是照镖行买卖规矩，请求大人恩典，和公所诸位大人格外容情，许我具限找镖。

好在小民已经派出人，四外打听，不久就可以访着贼人的下落。

&rdo;

赵统带哼一声道：&ldo;好一个不久就访着贼人的下落！

你们原讲究什么江湖上结纳的勾当，你们镖行和江湖的绿林是怎样情形，我素日也有个耳闻。

你若找贼，自然一找就找到！

但是，我只问你，你们走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无故要改道？放着通行大路不走，你偏绕远走僻道，这其中难保没有情弊！

&rdo;

一句话把胡孟刚噎了个张口结舌，忿气塞胸。

胡孟刚正因看出镖银被贼缀上，方才改道；不料反而做成了通匪的嫌疑。

胡孟刚冤苦难伸，声音抖抖的说：&ldo;诸位大人，我们吃镖行饭的，全仗眼力。

一看见前途情形不稳，改途保重，乃是不得不然。

况且我们在和风驿，便被匪人缀上，舒大人和张老爷也都在场亲眼看见。

&rdo;

说到这里，一位盐商插言冷笑道：&ldo;舒大人自然看见了，不看见还不觉得奇怪呢！

我老实问你，怎么你偏偏改了道，反偏偏遇上贼呢？&rdo;赵统带也含嗔斥道：&ldo;胡孟刚，你实在是江湖上一个光棍，我早有所闻。

你敢如此大胆，不但二十万镖银拱手奉送贼人，还害得随你们押镖的张哨官身受重伤；我部下巡丁也死的死，伤的伤。

你们镖局究竟是管干什么的？你还有王法么？&rdo;

胡孟刚越听越觉话往歪处问，气得手足冰冷，强将怒火按了按，说道：&ldo;诸位大人在上，我们保镖的，也是一种生意，全靠信用当先。

多大的镖局子，多有能耐的镖头，也不敢说一辈子遇不上意外事。

不过既敢应镖，就有打算。

丢了镖银，我们具限找镖。

到了限期，找不回镖，我们有原保在；干镖局的人自然破产包赔，哪能说到别的上头！

诸位大人话里话外，硬把一个通匪的罪名给我安上，诸位大人请看！

……&rdo;说着，胡孟刚把腿上的伤一指道：&ldo;我若通匪，匪人还能伤我么？我若通匪，我还回来做什么？难道等着过堂问罪么？况且诸位大人也不是地方官。

保镖、丢镖、找镖、赔镖，这都是买卖道，没有犯法。

至于改道反遇上强贼，那也不是改道之过；乃是贼人拉的卡子太长，我们没有闯出去；并非我故意自投罗网，自找倒楣。

大人营中的官弁受伤，那也是他们应尽之责。

他们老爷遇见了贼，自然要动手，动手就不免受伤。

我们镖局子的人，受伤的比大人部下的人更多，我能怨谁呢？我保的是镖，不是保缉私营诸位老爷！

&rdo;

缉私营赵统带勃然大怒道：&ldo;好一个刁民，竟敢跟我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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