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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把柄在,相信这新上任之人,该会有不短的收敛期,不会再生出与他们分一杯羹的想法。
胃口这东西,在严修身上失过一次手就够了,他们再不想养出第二个严修。
毕老贼动作再怎么隐秘,哪怕都夜深了挖砖,可终究挡不住有心人的眼,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恐怕只有住的近在咫尺的严修,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留下这些银财。
如此,在身怀有孕的刺激下,如果再猛然得知自己最大的倚仗,已经被人连根掘了后,凭那老贪官的心性,不动胎吐血一遭,都对不住他们的良苦用心。
有这一尸两命的先决条件在,他们相信,被选中的候选者,定能圆满的将投名状交上来,且必须赶在严修屈服于孕胎心理崩溃期前。
为了肚腹恢复如常,他们不也忍着愤恨来谈条件么?所以,严修若用他们的底细与毕老贼谈交换条件,都是预料之事,他们只要赶那之前,让最能接近那个宅子的衙署,靠近他,弄死他就成了。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他们将毕老贼引出来和谈,严府那边必然会有些松懈,那两个候选之人但凡肯使银子的,定能凭着身份加持入内,届时,等严修丧命的消息一传来,于他们的谈判就更有利了。
美好的想象,想象中缜密的安排,都在几人落座后,通过眼神传递了出去,各人心里怀着胜劵在握感。
哼哼,江州是我们的江州,论弄鬼的能力,十个毕老贼也不及他们的联手抗敌。
至于崔闾,哦,滙渠那穷山沟里出来的土老财?有世家身份?
莫慌,正好用来做开场,捧着他的背景集体吹一波,能吹的这两人离心最好,吹不动也不损失什么,只要能拖住人在这里,方便那边送严修上路就成。
谁也没料到,就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所有的盘算,就跟笑话似的,全落了空。
也不对,若严修被成功送上路,就不算全落空,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暴露他们阳奉阳违的反判之心。
谋杀朝廷命官,阻挠钦差巡检,再加上多年藏匿海航线的旧账,呵呵,简直是把抄家的刀把子亲自往人手上递。
一时间,除了崔、毕二人以外,所有在当场的老爷,都坐立不安了起来,头碰头的激烈商讨,之前有多期盼着严修快死,现在就有多期望着严修能命硬的等来救援。
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会更显出他们对这个位置有生杀予夺,轻取巧投之权,届时所有的谈判筹码,都将显得一文不值。
得补救!
蒋老爷就是补救先锋,仗着年龄大的优势,做出个对前景忧虑的模样,并恳切的表示他们也希望能用江州特产,打开大宁其他州府的商道,大家一同把握商机,共奔富裕之门。
冯承恩跟着起身,仍是一副跟毕衡呛声的桀骜样,只语调带了些不情不愿的退让气,“崔家主若能同意我等所请,那今年的税收……我、我们冯家分担一百万两,以示邀请崔家主出山的诚意。”
越老捋着髯须,跟着表态,“崔家主若应了此事,我越家,也出一百万两,以示诚意。”
蒋老爷靠坐的崔闾最近,此时亲自起身替崔闾斟茶,声音温和,“那我蒋家也随一笔,以邀崔家主出山襄助。”
其他人连忙跟上,最低没有少于五十万两的,后头跟着做笔录的笔贴官,边记边咂舌,毕衡则在心里默默盘账,只一圈人表态完,那以示诚意的税银,就已经超过了八百万两,且这都没算上严修那份。
毕衡这下子直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有钱人,五十、一百万两在这些人嘴里,跟五两十两一般,张嘴就来,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他都听的心如擂鼓了,然而再往旁边崔闾脸上看,好家伙,也不知是真能沉住气,还是在维持表面平静,那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
他是不是没意识到这是多么一笔大的巨款?
接近一千万两啊,回头报到朝廷那边,举朝都得震惊,别说要崔闾当江州府台了,就是要崔闾去户部当尚书,当今或者太上皇那边,都得立即下旨,连夜催人上京履职。
这种自带吸金体质,用太上皇的话说,就是欧皇的人才,与搞钱的部门极为相配,遇上立马抱大腿,妥妥的能跟着吃香喝辣的主,放户部,能带飞一个国库。
毕衡一整个被钱砸晕的状态,恨不能托起崔闾的手,帮他举手表决,应了这些人所请,甭管回头任什么官,答应,快答应,先把钱搞到手里再说。
然而,崔闾却很冷静,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这些人越把钱给的慷慨,就越说明他们手中的海航线值钱,海盐场巨富,最后,这钱是给他的么?是给毕衡的么?不是,那他们跟后头瞎激动个毛啊?又落不到袋里一分。
崔闾眼神清冽冽的瞥了一眼眼冒红光的毕衡,那意思分明,又不是给你的贿赂,人家明明说了是增税,你瞎激动个啥?
而且,这很明显是个一锤子买卖,今年有,明年就无了,你能不能眼光放长远点,别被眼前的小利迷浑了头,咱们要有长远目标,要个会生蛋的鸡,远比一口价来的划算。
热闹的诚意表态,在崔闾神态举止皆如寻常里,渐渐回归平静。
崔闾招手让崔诚换了第三盅茶,重换了茶底的茶汤,透着清亮馨香,茶雾缭绕间,崔闾开了口,“诸位的诚意,我看到了,只不过么……”
所有人在他将茶盖轻扣杯沿中,默默的顿了呼吸,“千万两白银,就想晃的本家主点头,是不是也太把本家主看的浅薄了?千万两……哼,你们当本家主没见过么?”
咕咚一声口水落肚,毕衡终于明白了,他当时兴冲冲抬着两箱子金银,去献宝时,崔闾那奇怪的神态了。
他姥爷的,原来人家压根看不上他那三瓜俩枣。
其他人也被崔闾这模样镇住了,有觉得他是装的,一个没落的世家手里,断不可能有如此多的藏银,就算曾经有,传到他手里也该差不多消耗完了,也有觉得崔闾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们在报银数的时候,有注意过崔闾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故意压抑心动的。
没有人知道,崔闾的淡定里,带着悲观散财之举,千万两家私他没有,把大宅库底的好东西全起出来折现,折个百万两还是有的,祖传的财富他都不知道怎么花光,再朝外聚拢外财,他疯了么?那得什么时候才能花掉?
所以,他们就算在他耳边喊出两千万两,他也能做到八风不动,淡定喝茶面不改色之举。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更加的将这些人的盘算看的清,看的透。
崔闾转着茶盏,不疾不徐,“有这些诚意,朝廷别说给我个官,给我个荫封的恩典都可得,你们的大气,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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