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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每次接待过的那些端着官体的大人,确实没有人跟毕大人一样的,竟肯将内行当中的为官之道暴露出来,真是说的句句肺腑,情真意切。
看来,他们确实误会他了,人家不是真要狮子大开口,而是做的狮子大开口样,等着他们来讨价还价呢!
几人一合计,看看身周的护卫,和岸上的哨人,俱都没什么异样的举动,便沉默着往新帐中走去。
江水涟漪,箭舟飞驰,在夜色的遮掩下,以及帮众们故意做大的喧嚣热闹声中,悄无声息的发往了江州码头,随着篝火热烈的燃烧,冲天的烟尘往上飘飞,酒气加着肉香,渐渐让守在帐外的护卫们放松了身体,开始享受这样静谥的夜晚。
崔闾在帐中与几人展开最后一轮攻势,也不拐弯了,估摸着时辰,他从旁边崔诚的手里接过一块金砖,轻轻往桌上一放,摆了个请诸人解释的意思。
刚刚还挺轻松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所有人脸色俱变,方惊觉先头崔闾与毕衡的一唱一喝有问题。
蒋老爷率先开口,还主打糊弄学,“崔老爷,这是什么?竟然……呵呵,好阔气啊!”
崔闾抱着双臂用眼神往几人脸上扫,毕衡则笑着接话,“这是本官从严大人府上起出来的财物,各位当家们看看,此物有何不同?”
越老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有什么不同?除非是假的,不然金子还能长哪样?”
崔闾点头,拎起金砖颠了颠,很轻松,根本没有压手感。
因为对钱财的不感冒,毕衡挑给他的箱子,他连看都没看,但后头对这些人的家底起了疑心后,他又想起了当时一瞥之下的犹疑,那箱笼内金砖的色泽,显出的老金样,与当下正常使用的深了一个度,明显是提炼工艺不同造成的色泽差,等派了崔诚回去拿一块过来细看,竟发现连重量都有略微差异。
从大宁定鼎天下后,朝廷根据太上皇的指示,重新制定了度量衡,将从前的一斤六百克,改制成了一斤五百克,他家窖藏的金砖,都是从前的老金,一块十斤重合六千克,而现在他手上的这块按标制,也当有那等重量才是,可颠在手上,明显有重量上的差异,也就是说,这不是真正的老金,只是做成了老金样,然而色泽上比不上真正老金的纯粹度,对光一照就能看出端倪,这实际上都是近年新得的新金。
崔闾知道朝廷改良过新金的提纯方法,颜色都比老金更灿烈,所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锉刀擦去了表面的老金色,亮出了里面的新金那非常亮的闪烁金光,眼神往各人脸上扫,笑的一脸意味深长,“严大人家似乎没有祖业可承?那他这些金子可就有讲究了,你们谁能告诉我,他这金子是怎么来的?”
几人面色瞬息万变,崔闾将金砖丢在桌上,用帕子擦去锉刀上的金粉,不紧不慢道,“我曾听闻,海外蛮夷之地,遍地金银矿,有些无主的领地,给点粮食,上面生活的人就能自发的去开采,此时若有懂得冶炼的,即便那是些沙金狗头金,炼出来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诸位,这么个发财的大道,你们合该带一带我们啊!”
毕衡袍子下的腿直抖,控制不住的抖啊抖,在崔闾诈人期间,一双眼睛左转右转的打量每个人的表情,手心里全是汗。
终于有人嗤一声用不屑的语言表情极力掩饰道,“我听不懂崔老爷的话,夜深了,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这是触及底线了,觉得已经没有谈的必要了。
崔闾嘴角挑起凉嗖嗖的笑来,望着发声处眸光冷淡,“看来,叫本老爷说中了,你们手中确实有金银矿……”
一声碎裂的茶盏声炸响在众人耳朵里,冯承恩捂着胸口,眼睛凸显凶光,声音高昂着唤人,“来人,杀了他们!”
崔闾立刻拉着毕衡往帐角躲避,然后也跟着一声凌厉的吩咐,“所有人听令,凡敢异动者,立即斩杀。”
围在帐外的巡按侍卫,和码头帮众,瞬间与刚还一起喝酒吃酒的几大当家护卫,成了内外对峙者,纷纷捡了刀兵小心警戒,帐里帐外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越老与蒋老并列,早一副忍耐不了的模样,“崔闾,你不要太得寸进尽,什么都想要,你小心什么也得不到,做人合该要给自己留一线的。”
崔闾冷冷的望着他,“不好意思,本老爷一向信奉燕过拔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原则,你们这个财,本老爷发定了。”
毕衡想笑,但这个时候若笑出来,确实不大合适,只得硬忍着抿了嘴角,一抽一抽的忍耐着。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冲着这处奔了过来,冯承恩黑着的脸立刻绽开一个笑容,“你们死定了,我们的哨人后头有人马,不然你当我们敢光身子来?呵呵杀你们正好省了那笔钱。”
帐帘一动,一个人高马大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所有人一呆。
来人很自觉,扶着腰刀昂头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保川府武弋鸣在此。”
毕衡一下子蹦了起来,高呼,“哎呀呀,你可终于来了啊!”
紧跟着后头又冒出了一位,伸了头朝毕衡笑,“还有我,我也来了,哦,不对,不止我,还有许多人。”
毕衡这下子腰杆硬气了,拽着武弋鸣朝向几个脸色骤变,已经被护卫包裹着退到了帐帘处的人,“快,抓了他们,敢忽悠本官,答应了的事还敢赖账,还要杀了本官和本官的朋友,武将军,他们犯法了。”
冯承恩被挤在最里面,变故发生时,他又被挤出了帐外,抬头一看,岸上哪还有哨人的身影?于是瞬间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着了人家的道,气的眼睛通红,立刻从袖中掏出信号烟扔上了天空。
然,还没等信号烟彻底炸开,就被一支箭飞射落地,他怔愣的扭过头来,就见一英姿凛冽的女人跨马奔来,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冲着身后的一列女兵道,“拿了。”
崔闾只在梦里,通过那浮光掠影的剪像,窥见过身姿挺拔,飒爽不输男儿身的女兵,那时只觉满心震惊愕然,还有一丝惊世骇俗的荒谬感,等后头渐渐接受了所见所闻,方知自己拘于一方天地的认知,有多浅薄狭隘。
那裹着火光跨马而来的女将军,沉默列队,百人无一声踏着夜色,迅速聚拢成战备姿态的兵众们,纪律军秩是那样的威严肃穆,哪怕只是一小股先头部队,都有千军万马无往而不利之姿,锋芒尽显,锋锐逼人。
这就是后世震慑八方的兵团鼻祖,这就是被后世奉为女子楷模的王部长、王将军、王团。
女兵团建制时,第一任团干部,王听澜。
听见这个名字时,不知怎的,崔闾心中竟狠是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出于后世人对她的评价,还是第一眼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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