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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森坐在车内,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内,如同五年前,她得知那个人牺牲时的模样。
她也是这般,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往墓地走,那抹小小的背影里,也写满了这样的倔强。
没有人能劝住她,她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这里像是有魔力一般,每次只要一来到这个地方,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似平常。
可她平常又是什么样的?
陆屿森拧眉沉思,十八岁前,她沉默寡言,凡事总能做到最好,小小年纪就取得许多耀眼的成绩,那时候的她,像站在云端,高不可攀,又过分的不通人情,实在算不上可爱。
可十八岁以后,她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什么都不在乎,我行我素,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样子。
时间长了,他渐渐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十八岁像是她的一个人生节点,而那个人的死,是促成这个节点的关键。
陆南风一路往里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块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的面庞,她眼眶渐渐有了湿意。
她蹲下身,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厉琛”
两个字,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食言了。
他没有回来,他把自己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他死讯传回的那天,刚好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她不信,偷跑回洋城,她相信厉琛一定在洋城,他一定没有死,可她还没有抵达,就被爷爷给带了回来。
再后来,便是亲眼见到了这块墓碑,见到了厉家人的撕心裂肺。
那也是她第一次,在厉家人脸上,看到那样的难过和绝望。
可是,厉琛活着时,他们明明拿他当仇人,为什么他死了,他们会那么难过?
他们不是不爱他吗?
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她只知道,他死了,真的死了。
她还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声哥哥,他就死了。
死的那样猝不及防,死的那样干脆,没有一点预兆。
眼泪早已沾湿了脸颊,她抚摸着那块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的年轻面庞,一声又一声的哭泣着。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回来看我的,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回来,一次都没有,好不容易我要去看你了,你却把自己丢在了战场上,我恨你……”
她哭的撕心裂肺,似乎无论来这里多少次,她都没有办法释怀,更有办法轻易说出原谅。
她捂着胸口,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滴在了石碑上。
或许这就是她不愿意让陆屿森跟着进来的原因,她不想他见到她这样脆弱不堪的一面。
擦掉眼泪,平复好心情,她站起身,往外走。
此时的陆屿森靠着车,双手环在胸前,头微微垂着,脸色略有些沉闷。
他在担心,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百般纠结下,正欲进去看一眼时,就见陆南风走了出来。
她低垂着头,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阴霾。
这样的陆南风,他并不陌生,以前每次从墓地出来,她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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