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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条条小径,远离最繁华的街道,能够感受到人流明显在减少。
从一条小巷钻出,伴随着树林中鸟儿惊飞的声音,在诺巴底面前出现的,是一块陈旧的告示牌。
那金属制作的告示牌上的油漆早已掉色,即使能看得出其被尽量维护,但依然锈迹斑斑。
几经修复和焊接的金属支柱,则在暗示着这块告示牌经历过多少的风与雨。
“私人土地,但不拒友人。”
这副告示牌便是如此告知着访客。
轻轻扶正了有些许歪斜的告示牌,诺巴底深吸了口气,他抬起头,在面前的小山,以及那曲折的山道,这一刻的景象让诺巴底找到了在陈旧记忆中的对应位置。
他曾说绝不会随意改动屋前的小道,否则免得友人找不到抵达的道路。
闭上眼,踏出步伐,凭借着记忆中依稀的直觉,诺巴底踏上了山路。
道路说不上崎岖,但也绝算不上是平坦,早晨湿润的空气更使得山道湿滑,愚笨的旅人必须时刻注意着脚下。
但诺巴底并不担心,他几乎记得每一脚的深浅,每一个弯道的角度。
他来过,噢,那次数几乎能让他即使不睁开眼都能让他感到怀念。
他曾说这是他的爱人选中的土地,他绝不会随意改变妻子记忆中的土地......即使是在她走后。
诺巴底记得在这片土地上欢快的时光,他会作为酒客拜访,有时又会作为喜宴上的尊客。
那是一段愉快的时光,即使是要无时不刻的处理那些繁琐的作为战帅的职责,但诺巴底承认,那是他经历过的为数不多的欢快的记忆。
直到他最后一次作为尊客到来,他才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帅的职责当中。
而那最后一次,是作为葬礼上的来宾。
他向我展示过那艘靓丽的舰船,然而它从没有机会载着他的挚爱,最后也成为了他手下里的一艘平凡的战车。
睁开双眼,诺巴底已经来到了山的顶端,那栋古旧的小屋即使有些地方的建材经过更换或者改建,但是大体还是如同诺巴底的记忆一般,实用,且温馨。
然而遗憾的是,那门前嬉闹的孩童,妇人们的嬉笑,还有那招呼自己坐下的吆喝与那诱人的酒香,并没有如期出现。
推开半掩的大门,原本那在厨房忙碌的妇人,躲在大人身后的小鬼,坐在酒桌前的酒鬼,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于这一空间,也不会再出现在这一空间。
我向他保证,战争会结束,而他也如此相信着我,坚守在军团的最前线。
转过头,向着山道的下方走去,并朝着山道一侧茂密的丛林看去,那是一条对诺巴底来说还陌生的小道,他途经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也足够刻骨铭心。
在这条小路的终点,是那连绵的墓碑。
但是我说谎了,那战争即使是我也看不到尽头,但我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作为战争中可靠的棋子。
抬起手,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轻抚过那些冰冷的墓碑。
诺巴底能够感受到那些墓碑上刻下的每一个字符中的刻骨铭心,伴随着早晨的雾气,诺巴底还能闻到一股泥土间那腐败的味道。
在他妻子去世的那一天,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耻。
我在消费着不属于我的时光与生命,以此来掩盖我的罪孽。
看向树丛中凌乱且崭新的脚印,诺巴底也踩着那被折断的矮树丛,探向了树丛后的土地。
在那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而在其中,一位矮人族的老者正在低头捣鼓着什么,嘴中还念念有词。
但是我还有什么选择,我只能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诺巴底微微垂下眼帘,缓缓走进老者的身后。
而老者也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他抬起头,发现那脚步声的来源,很轻松的便找到了记忆中对照的人儿。
老者笑着拍去手上的泥土,握着一块随意找到的石块,笑着迎向了诺巴底。
我错了吗?
站在老者的跟前,透过那过于病态般精神的双眸,诺巴底只能察觉到其中仅有的一丝意志的碎片。
老者那无意义的胡言乱语并没有传达到诺巴底的耳边,如同厌烦似的,诺巴底皱起了眉头,取下了他背后那对不祥的漆黑兵器。
在老者呆滞的目光下,诺巴底摆起了架势。
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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