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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做梦了，明明场景是那么陌生，却仍然还是让她觉得以前好似发生过那般。

这一次她作为旁观者，这个世界早已被迷雾重重包围，她看得不真切，声音也是陆陆续续的、有些支离破碎。

这时，她看到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年对着另外两个绿裙的女生说话——面容、衣衫是模糊的，但声音却分外清楚。

“对自己最喜欢的事物，就要认真严肃地对待，而不是靠手段去取得胜利，这样得来的胜利也不会让你快乐的。”

少年说的话就好像一根针一样狠狠扎在一之濑心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让她觉得亲切，就好像她曾经对什么人说过一般。

她不记得的是，这是齐木获得芭蕾比赛的胜利以后，一之濑对那两个因芭蕾起争执的工藤学姐和小圆对话的场景。

“你什么意思？”

小圆脸色变得苍白，然而却相当不甘心，她开始攻击工藤，“我怎么样你管不着，但工藤受人厌恶是事实，也足以证明她是个失败者。”

“不，她一直都不是输的那个人。”

一之濑摇摇头，像是惋惜，又像是释然，“学姐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芭蕾的爱，而你却在摧毁自己一开始对芭蕾的爱。”

这句话让小圆彻底愣在了原地，一之濑所说的勾起了她学芭蕾的初心。

曾经，她和工藤一起学习芭蕾，一起进步，而工藤的飞快进步让她有了挫败感，才有了深深的妒忌。

正是这样的妒忌，让她忘记了过去，甚至毁掉了工藤。

“我恨这样让人忘记过去的芭蕾，我不会对芭蕾抱任何希望了。”

“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的芭蕾已经不是芭蕾了。”

“如果你再伤害谁，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谁？是谁这么讨厌芭蕾？为什么要说这么悲伤的话？为什么啊，为什么看不清楚？！

一之濑尝试着拨开迷雾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可奈何她怎么费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她极力想要知道真相，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好像只要她过去了，什么都明了了。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啊！

她不要这么被动，她想要知道这一切啊！

到底是谁在前面？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就好像是有人刻意不让她知道这一切一样，她被人控制了，就连自主思考的自由也没有。

无奈、不甘包围住了她，让她有些窒息。

下一秒，一之濑睁开眼，面色相当平静，但早已满脸泪水。

迹部发现她醒了过来上前询问她的情况，可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动也不动地看着某个方向，就好像在瞪着什么一样。

而那个方向，却不巧是齐木的所在方位。

如果不是确定了自己是隐身的状态，他甚至有些害怕起这个样子的一之濑，那双看穿一切的眼仿佛什么都能看透。

他此刻也读取不到任何关于她内心的东西，因为她早已放空自己，什么也没想。

迹部还想问下去，可发现她就好像痴呆了一样不吭不响。

想起医生说她需要多休息，也只好打算先去通知她的家人，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吧。

迹部离开以后，特地留下一个看护特别照看一之濑的情况。

而一之濑却还是头朝着齐木方向，眼睛眨也不眨，似有怨恨似有沉郁。

得了偏头痛的人会抑郁不振，一之濑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耀眼笑容。

许久许久，一之濑伸手胡乱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痕，再捂住自己的眼睛，翻过身去背对着齐木。

先是移开眼，齐木再把目光锁定在一之濑身上。

第一次，他无比懊恼自己的能力，如果想看原原本本的她，就不能注视太久。

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为何他刚才要那么慌乱？是因为她流露出来的绝望？齐木想不透，普通人的感情太沉重太复杂，他没办法应对。

整间病房暗得厉害，因为她现在才刚犯病没多久，还不能接触太过刺目的光。

就是这样被黑暗笼罩住的房间才令人觉得恐怖，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能听到她低微的出气声。

她害怕吗？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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