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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片石居不在那个方位了。

院里的梨树开花了，自窗栏边望去，满目葱白，小小的一碗一碗，若晚春白雪，芳颤枝头，微风拂过，一簇簇捧落于清澈塘间，染得水花都有了香气。

一个小男孩儿伏在案边，嗅着窗外馥郁，忍不住自宣纸间抬起头来，可怜道：&ldo;先生，我想去赏花……&rdo;对座椅内的少年翻过手中一页书，并未抬眼，淡淡道：&ldo;你抄完这长赋，我便带你去。

&rdo;&ldo;可是，再过一两个时辰日头下了山，就看不清东西了，爹娘也要唤我用晚食，&rdo;小孩儿不依，搁下笔墨叫嚷不迭，&ldo;要不你给我摘一枝梨花放在案头，我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姐姐床头也有一枝呢，是我爹摘的，我也想要，先生先生先生……&rdo;&ldo;好了，&rdo;少年被他缠得无奈，只得合上书站起了身，&ldo;你且写着，我去去就回。

&rdo;&ldo;哎，好咧，我在这儿等你，你可要记得回来呐……&rdo;小孩儿对上那飘然远去的身影热烈应着。

只是，其后的时间，小孩儿等啊等等啊等，等得抄完了长赋，等得日落西沉，等得笔墨干涸开叉，等得香气被夜色浸没，却依然不见去人踪迹。

小孩儿心内惘然，终于受不得推门寻去，外头早已更深人静，不见月色，不见星辰，只尽头一点幽幽白光，忽明忽暗。

小孩儿边走边奇怪为何爹娘没有来唤自己，又奇怪先生怎么都一去不复返了，直到来到白光处，一股腥燥味猛然扑面袭来。

小孩儿定睛再看，却见眼前哪里还是白日那群芳美景，枝芽间虽澄白依旧，挂得却已不是缤纷梨花，而是一小丛一小丛的枯骨，纠缠团绕，张牙舞爪。

哗啦一声，脚边塘中翻出淅沥水花，洒落小孩儿新制的虎面布鞋上，晕出几滴黏腻猩红，曾一望见底的清澈塘水，此刻竟也变成了混沌血池。

&ldo;不……不……爹，娘……你们在哪里？&rdo;小孩儿自然被这一切吓得惊惧不已，不由骇然大叫道，&ldo;先生……先生……姐姐……怎么会这样……你们在哪儿？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

！

！

！

！

！

&rdo;嘉赐……嘉赐……&ldo;嘉赐？！

！

&rdo;一个激灵，常嘉赐猛然睁眼，对上了一双关心的大眼。

鱼邈看着满脸苍白的人，问：&ldo;嘉赐，你叫得好大声啊，你做噩梦啦？&rdo;鱼邈问：&ldo;嘉赐，你做噩梦啦？&rdo;常嘉赐愣了一下，连忙抹了把脸道：&ldo;是啊，我梦见活计没有做完，被赶出门派了。

&rdo;鱼邈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又苦下了脸。

&ldo;不会的，最多就是和我一样被骂几句而已，有门主护着你呢，没人敢赶你走。

&rdo;&ldo;是吗？可我觉得门主已经把我们忘了……&rdo;嘉赐已是彻底醒了，表情却有些懒怠，&ldo;你说，会不会等他冷不丁想起来的那天，我和哥哥已经不小心在这儿累死了？&rdo;&ldo;你不要胡思乱想，要不，我哪天替你找人问问吧，只是，我也只能问师兄，他们要是不知道，我也没法子了，&rdo;鱼邈叹气，又似想起什么，用力将嘉赐拉了起来，&ldo;对了对了，你怎么浇完水没回去反倒在灵田里睡着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知不知有多危险！

&rdo;&ldo;怎么了？&rdo;嘉赐却一脸无辜，&ldo;青鹤门里晚上难道也有妖怪？&rdo;&ldo;不是，是这些灵草有毒！

&rdo;&ldo;什么？&rdo;嘉赐吃惊，&ldo;有毒你们还吃？&rdo;&ldo;当然不会，是你躺的这块地种了一种叫无条的草，它白日见了光摘下便是补气补元的，夜晚见了月亮，不小心吃了那就要肠穿肚烂的！

&rdo;&ldo;啊！

？&rdo;嘉赐一听，回头瞄了眼那堆细细长长的东西，立时原地跳起，三两步就随着鱼邈跑离了这里。

直到顺风飘都吹不到那草味了，嘉赐和鱼邈才堪堪停步。

&ldo;我只是忙活得太累，才不小心在田里睡着了，&rdo;嘉赐抱歉地看着鱼邈，却发现他的嘴角和下巴隐隐有两块青紫，&ldo;啊呀，你的脸怎么了？&rdo;鱼邈一呆，急忙撇头，似乎想把脑袋藏起来：&ldo;没、没有，就是，练功的时候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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