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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什么？&rdo;姜沉鱼万万没想到他要说的竟然是这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薛采的声音，却越发高亢清晰和急迫了起来：&ldo;你喜欢赫奕不是吗？但因为你们彼此的身份，所以不能在一起不是吗？现在，你有机会了。

&rdo;&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rdo;&ldo;姬忽是四国谱的主人，这五年来为了回避你，她选择了隐居，但只要你再次邀请她出山，并将新野相托，她还是会帮自己的侄子的。

而你母亲也已经去世了，也是时候请你父亲回来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稻糙人，一个是老狐狸，虽然都很薄情，但对新野，却都会尽心尽力。

所以你，也终于可以从这个大漩涡里抽身了。

&rdo;&ldo;你……你……&rdo;姜沉鱼说不出话来。

&ldo;沉鱼，有句话可能比较残酷，但却是事实‐‐你不是当皇帝的料。

这五年来，你之所以能当得顺水顺风，除了因为你宽宏大量，广得人心之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些龌龊的、抗脏的、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都替你做了。

现在，我要死了，除非你再启用姜仲帮你，但是，你必定是不愿意再面对他的，所以……是时候急流勇退了。

嫁人吧，沉鱼。

&rdo;嫁人吧，沉鱼。

最后五个字，掷地有声，再不停回响。

于是一时间，天上地下，便都在重复这五字‐‐嫁人吧，沉鱼。

嫁人吧，沉鱼。

嫁人吧，沉鱼……姜沉鱼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薛采的声音有点哽咽，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ldo;我当年逼你称帝，是因为我有私心，我下想让你与赫奕继续纠缠下去，我怕你真的丢下一切跟他走，所以，我动用一切留住你。

我知道姜画月与萧罗二人串通，我故意默不作声，我给她机会与你决裂，其实，如果一直不给机会的话，你们还是能继续和和睦睦地做姐妹下去的；我知道你两次去见赫奕，我嫉妒得要命，但是，我一定要给你们两人了断的机会，所以我冒看失去你的风险，用自己的马车给你当掩护……我步步为营，苦心筹谋，我以为……只要再给我几年，会有希望的。

我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后来一时落魄，但也是备受荣宠，因此，这个世上我得不到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包括你在内。

所以，老天终于看不下去，给予了我这最后致命一击。

&rdo;&ldo;薛采……&rdo;姜沉鱼颤抖地按着门，无法想像门的那头，薛采在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他在哭吗？他唯一一次哭，就是劝她称帝那次，但那次的他，虽然动情，却依旧是不激动的。

冰璃。

燕王送的这个称谓，其实就是薛采的真实写照。

坚忍如冰、剔透如璃。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竟然……竟然喜欢她……这样的真相，令得整个天地都为之黯然了。

&ldo;你走吧。

&rdo;薛采颓软道。

&ldo;我不走！

我不走！

无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的！

除非你跟我一起！

&rdo;姜沉鱼固执地摇头。

薛采深吸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地关了：&ldo;你啊……果然是我的命中克星啊……&rdo;&ldo;薛采……你、你真的喜欢我吗？那、那么……&rdo;姜沉鱼咬着下唇，每个字都说得好艰难，&ldo;只要你好、好起来，我、我就嫁给你……我嫁给你，好不好？所以，薛采，你不要放弃，你出来吧，我不信天下这么多名医，这么多奇药，都救不了你！

&rdo;门那头，沉默了很久。

姜沉鱼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再度拍门：&ldo;薛采？薛采，你听见了吗？你听到我说的吗？既然你都筹划了这么久，还逼我当上了皇帝，为你我之间铺通了平坦大道，那么，怎么可以就停在这里呢？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来娶我啊！

娶我啊！

&rdo;&ldo;来不及了……&rdo;薛采的声音非常非常沙哑，哑到让人觉得声线随时都有可能崩裂。

姜沉鱼面色一白：&ldo;什么？&rdo;&ldo;你还记不记得曦禾那次，我用被子罩住了你的头，不肯让你看？这次……也一样……&rdo;姜沉鱼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ldo;薛采，你、你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很恐怖吗？&rdo;&ldo;是的。

听以，你不能看。

你如果看见了……这一辈子都会做噩梦，并且每想起来一次，就会痛苦一次。

而我，绝对不会把这种痛苦留给你。

所以……&rdo;薛采用她从未听过的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ldo;不要看。

沉鱼，不要看。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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