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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看着残骸和艄公，啧啧道：&ldo;果真像船主说的那样，有去无回了。

&rdo;&ldo;赁金都收足了，人家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rdo;振衣接过无方手里的包袱，背在了自己肩上。

再往前就到了梵行刹土的边缘，妙善界是一面巨大的门楼，分割开刹土和碱海，进入这里，便彻底进入了精怪的世界。

一路保驾护航领人进门，令主心里很高兴。

蜥蜴追问他为什么不现形和她培养感情，他觉得不能太急躁，空口白话告诉她&ldo;我是你未婚夫&rdo;，她不拿大脚丫子踹你脸才怪，女人最讨厌光说不练。

&ldo;去问问大管家，婚礼是不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rdo;他搓了搓手，&ldo;我要给她个惊喜，她发现自己一来魇都就做新娘子，一定很高兴。

&rdo;蜥蜴剔剔牙花儿，觉得有点悬。

就照他这个自说自话的做法，别说灵医了，恐怕连只鹅都娶不到手啊。

虽然没面子的事干了一路，但令主觉得为了顺利娶到媳妇，这点委曲求全不算什么。

善妙界的吞天，外界传得很厉害，其实这是种很蠢的怪，千百年来换汤不换药的招数，基本只能骗一骗路过的外地人。

令主先行一步，入牌楼后正遇见它坐在地上摆弄沙盘。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爱好有点像，吞天用沙子铺出一条新路，引人入歧途；他用两根筷子搭出一座城，魇都是他兴趣所致的产物。

他拿脚踢了踢那怪物，它抬起头，呆呆的两只眼，鼻子小得几乎看不见，一张阔嘴占据了脸的一大半，一开口，声如铜钟：&ldo;白准……干啥？&rdo;梵行刹土上的妖鬼，见了他至少要尊称一声令主，只有这只吞天，多少次了，都是贼大胆，直呼他的姓名。

他喝他：&ldo;叫我令主！

&rdo;&ldo;我令主。

&rdo;吞天咽了口唾沫，&ldo;干啥？&rdo;那张呆脸，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他弯腰，居高临下问它，&ldo;你又在玩沙子，又想害人！

&rdo;吞天眨巴了一下眼睛，因为他的黑斗篷太大，从头到脚遮了个严严实实，它看不见他的脸，所以看得很用力，像在瞪人。

&ldo;我饿……你干啥？&rdo;来来回回就是干啥干啥，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他叉着腰，凶神恶煞斥它，&ldo;走，到别处玩去！

&rdo;吞天似乎有点怕，看了他一眼，试探着伸爪拢拢它的沙子。

辖下的妖怪不听话，那还得了！

令主生气了，一脚踩烂了它的沙盘，在它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ldo;看什么看！

走走走，不走还打你！

&rdo;吞天没有办法，像傻孩子遇见了恃强凌弱的孩子王，委屈巴巴抱起它的沙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所以入妙善界必遇吞天，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回到那个队伍里，听他们谈起客栈伙计耳朵后面的痦子，沾沾自喜着。

危险他已经为她扫清了，现在不论住哪里，都不用害怕。

不过她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就算后来途经真客栈，也没有住进去。

照她的话说，&ldo;人生地不熟，每一个妖怪都很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它们打交道。

&rdo;其实她太见外了，成见是因为没有深交。

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时间久了，她会发现这里的好。

梵行刹土当初也是净土，后来被抛弃了，才逐渐变成了秽土。

不过恶也恶得真实，不像阎浮，更不像中土，虚头巴脑的，人和人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夜风吹拂，今晚夜色很好。

令主背着手，远远跟着他们，他不善交际，更不知道怎么和姑娘攀搭，所以就保持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自己感觉很自在。

心情不错，悄悄踢了一颗小石子，力道没有控制好，滚得超过他们了。

他一惊，忙看向她，她的脸上有难辨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可能已经发现他了。

这么揣度，愈发慌张，他裹紧黑袍跑开了，只听见身后有人喃喃：&ldo;妖的好奇心真是重呢，都跟了我们一路了。

&rdo;多嘴的人是振衣，令主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杀人灭口了。

无方倒很宽容，她笑了笑，星光下的脸，从高处看下去尤其明艳。

她说：&ldo;只要没有恶意，它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rdo;看看，这就是区别，灵医见过形形色色的妖精和鬼怪，知道如果要害他们，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踏进梵行刹土。

三个人暂且还是要相依为命的，他们露宿野外，生了一堆火。

刹土和瀚海的不同之处在于瀚海里几乎没什么野味，刹土上兔子獐子遍地走。

可惜瞿如这怪鸟不靠谱，到最后只带回来几只田鼠。

他看不过眼，赶了一群黄羊过来，叶振衣挑了其中一只，手起刀落把羊给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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