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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的个头很大，李吉春担心他吃不完浪费了，边削边提议道：&ldo;哎，我们一人一半吧。

&rdo;徐海卿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

&ldo;什么一人一半，不知道梨是不能分来吃的么？你要吃再削一个。

&rdo;李吉春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又吃惊又有点好笑。

&ldo;你还信这个？&rdo;徐海卿酷酷地道：&ldo;那过年总要讲点意头。

&rdo;他既然这么说了李吉春就只好把整只梨都给他，徐海卿却不接，要他削成一片片的喂。

对于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李吉春也只是哎了一声，半是顺从半是纵容地照办了。

于是两人就在沙发上一坐一躺地吃梨，当然吃的人是徐海卿，李吉春只是偶尔在喂他的间隙往自己嘴里塞个一两片而已。

梨子果然甜美多汁，吃进嘴里异常爽口。

徐海卿吃着吃着就想起来了，问他：&ldo;家里过年还差不差什么东西？差你就说一下。

&rdo;虽然他也不知道过年具体要准备些什么准备多少，但只要李吉春开口他都是可以满足的。

&ldo;不差啦，我们三个能吃多少，你带回来的那些就够我们收的了。

&rdo;以徐海卿这种身份，给他送礼的人真的不少，水果什么的都是几箱几箱的放在家里，他真怕来不及吃完就要扔掉，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徐海卿听了嗯一声，停了一会儿补充一句：&ldo;家里不缺钱，想买什么你就买。

&rdo;李吉春微微一怔，也轻轻地嗯了一声。

跟着徐海卿呢，最大的好处就是物质上的富足。

虽然这么说有点偏颇，徐海卿给他的绝不仅仅止于物质，但这却绝对是李吉春两难选择的最大原因。

他小时候有一年，家里连买年货的钱都没有，是他妈绞了一把长发换的钱。

所以他很小就知道钱这玩意儿真是好啊，这辈子他也没梦想过要大富大贵，只希望自己以后能看中了什么，就买得起什么，那就行了。

…除夕夜年味更浓，天色刚刚擦黑，窗外已有鞭炮声噼哩啪啦响起，不时又有礼花冲天而上，在半黑的夜空中接连爆出绚丽的花朵。

因为身体状况的缘故，朝晖不被允许放鞭炮，但小孩子哪有不好这个的，此刻便只好趴在宽大的窗台上隔着玻璃过过眼瘾，直到李吉春叫他吃完饭再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团年饭仍然只有他们父子两人，菜肴丰盛却气氛安静，少了点热闹。

徐海卿白天就回徐家大宅去了。

据说徐氏一门四杰都是大忙人，一年到头聚齐的次数一只手数都数得出来，难得除夕夜可以全家团圆，不过他们的团圆也只维持到吃完团年饭，因为吃完之后略坐坐就又要分头去慰问值班的员工了。

徐海卿出门时说他慰问完后就会直接回来，李吉春也点点头，听着。

他看得出徐海卿对不能陪他们吃年饭很有些抱歉，但其实这种抱歉真的没必要，他们父子两人过年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对不起家中二老罢了。

想到父母，李吉春收拾完了便给家里打电话，拨号前又特意叮嘱朝晖：&ldo;待会记得给爷爷奶奶拜年，多说些好话哄哄他们啊。

&rdo;朝晖懂事地点头，电话一通果然爷爷奶奶的叫得甜极了，哄得二老舍不得挂机，问长问短一直说了将近大半个小时。

李吉春知道，其实他父母是很希望他们回去过年的，尤其是对朝晖。

但一来明白儿子留在主城是为了奔事业，二来也怕小孙子病情反复，万一出什么状况送医不及时那就麻烦了。

这样一考虑便绝了接小孙子回去过年的心，反倒让他们别担心家里，一切都好着呢。

有这样体谅孩子的父母当子女的当然是省心得多。

可如果真的选择跟徐海卿一起生活，那他们也会这样开明地接受吗？一想到这个李吉春内心就有点颤栗，考虑到大过年的实在是不适合想这些烦恼的事情，于是迅速地就将之抛诸脑后，开始驼鸟般的逃避。

春节晚会一如往年，只能将就着看。

虽然除夕夜有守岁的传统，但出于对儿子的爱护，李吉春还是不让朝晖熬更守夜，只比平常玩得稍晚一点就让他去睡觉，他自己盖了床毛毯，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徐海卿。

节目缺少亮点，毛毯里又太暖和，看着看着李吉春有点犯起困来，身子渐渐越缩越下。

等到徐海卿回来，便看到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开着，李吉春蜷在毛毯里，裹得跟个蚕宝宝一般。

被徐海卿往脸上一摸李吉春就一个激灵醒了，看到是他又放松下来，困倦地道：&ldo;回来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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