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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之后,左脸的热烫提醒我它可能已经是一座肿胀五指山外加五个血痕贴在整个头上最明显的位置,不得已全程拿手挡着脸。
Matthew很快意识到我在遮掩什么,“拿下手来。”
他轻声命令道。
“别看,一会儿就好了。”
我实在难为情要将这些破事展示出来,想给自己的尊严留条底裤。
他用一股巧劲儿捏我的手腕,我根本使不出力气,酸痛到只好放下手。
看到这么大巴掌印,他沉默了几秒,用手指轻轻碰触伤处。
我忍不住痛得“嘶”
了一声。
坐在对面聊天的两人也停下对话看着我。
Robert欲言又止,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也算开眼了,第一次有他都噎到接不下去的场面,我越想越好笑,噗嗤一声笑出来。
Matthew估计也是头回见这么明目张胆打人,加上之前与母亲交锋时留下的印象,当下有些生气,看到我突然笑出来又有点困惑。
我把手落在他因拳头攥起而青筋跳动的小臂上,轻轻揉着。
“没事,等会下船回去再说。”
他眼睛里充满疑问,我很想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他,无奈船上距离太近,说什么都听得很清楚,不免有些尴尬。
于是就这样四个人几乎全程沉默着游览了塞纳河。
静静的顿河可以改成静静的塞纳河,也许能再得一次诺贝尔文学奖。
船长几次伸头看向我们,不知道还以为是四个哑巴。
我妈倒是很自在,拿出大黑超带上,背靠软垫仰坐着享受阳光,丝毫不在意对面红通通的杰作。
临下船还嘱咐我们别忘了晚上一起吃饭的酒馆地址。
刚一分别,Matthew立刻找了附近店家要来冰块为我敷脸。
邻桌几个法国女孩也被我脸上的红印惊到,频频投来视线,小声议论着情况。
“所以,到底又是为什么她要打你?”
问完他自己都笑了,“这趟旅程我好像真的问了太多为什么。”
“nasia,看着我,请你告诉我原因。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抱歉刚刚我们租船时没有看到你们的情况。
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一定不会让她靠近你的。”
“我已经习惯了。”
我小声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他便眉头紧锁,眼神冷冽而危险地眯起,显然是极不认同这种软趴趴的瓜皮话。
“这么多年如此。
我现在已经在尝试着改变,并且快要独立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除了这次事情,之前不是一直挺好的?”
我试图死鸭子嘴硬做最后反抗。
“不好。”
他边用冰块轻贴我的脸,边义正严词说道。
“这种行为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不必为她找什么借口。”
“之后我不会再留任何机会给你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一直待在我身边直到我们回美国。”
回到酒店后,Matthew继续工作,我靠着他身边躺下,半梦半醒间听着键盘金属之间的敲击声,类似雨声的白噪音让我彻底放松下来,软软依偎着他。
迷迷糊糊感应到他起身,大概是从小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
身旁一沉,随即有个冰凉凉的触感贴在左脸上来回缓慢滚动。
冰袋细心用毛巾包过,可还是冻得我一个激灵睁开眼。
“抱歉把你吵醒。”
“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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