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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顺着他的话问：&ot;怎么了？&ot;

&ot;等我走到距离那旗子三四十步的光景，感觉就全没变了，你别说我唯心，那感觉可是确确实实的，就像从腊月一下子就跳到了开春。

&ot;

&ot;从冬天到了春天？&ot;我皱着眉头，揣摩着话里的含义。

&ot;非但一点都不怕了，还混身暖洋洋的，好像有一身使不完的劲道，你说怪不怪？&ot;

&ot;那你摸到那旗了？&ot;我问。

&ot;没有，那孙家四位爷不让我碰。

&ot;杨铁脸上有沮丧之色。

&ot;呵呵，您不是连巡捕房小队长都不怕，孙家四兄弟不让您老碰那面旗，您老就不碰？&ot;我笑着问。

&ot;哈，事情都过了六七十年，你激我有啥用？老实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在武馆里练过几天拳，功夫不到家眼力还是有的，举着旗子的孙三爷，可不是光有一身肉疙瘩，我一看就知道，外功了不得啊，就我这样的，让人轻轻一碰骨头就得折。

&ot;

我点了点头，那孙殿英是趟将出身，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凶悍，能当上副师长，当然不会是寻常人物。

杯子里的茶被杨铁几口已经见了底，他站起来加满水，继续说着当年的故事。

&ot;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以后，孙家四兄弟就再也不扛着旗子溜达了，他们盘了四块地下来，然后沿着这几块地画了个圈子，他们许给圈子里的那些街坊每户一千大洋搬出去，要是念旧还想回来住宅区的，等他们的大楼盖成两年以后，按原来的大小给他们住进大楼里，不过这样的每户只给五百大洋，嘿嘿，这在当年可是好大的手笔啊，我就是当年得了好处的一户，圈子外面的街坊邻居不知有多羡慕呢，可人家孙家四兄弟就是不把他们圈进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后来四兄弟不在了，国民政府要收房子，可我们这些手里握着房契的，还是在两年以后顺顺利利的住了进来。

&ot;

我心里听的一头雾水，杨铁的这一段话，里面的问题不少。

&ot;等等，杨老，您说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是什么事？&ot;我按照顺序开始问第一件不明白的事。

杨铁皱紧了眉头，摇着头说：&ot;那事儿我还真说不清楚，因为事发那会儿我不在，经历的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一个个怕得要命。

&ot;

&ot;说不出所以然，怎么会呢？&ot;

&ot;就是这样，只听说，是孙家四兄弟扛着旗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发生的，周围所有的人都被吓着了。

可我问了好几个人，不是不愿意说，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自打那事发生以后，他们就没把旗亮出来过，嗯，好像那事就发生在现在中间那幢三层楼盖的地方。

&ot;

&ot;那您说画了个圈，是什么意思？&ot;我接着问。

&ot;那四幢楼不是隔得挺开吗？&ot;

&ot;是啊。

&ot;

&ot;那就是了，中间那些地上的街坊都在圈子里了。

&ot;

杨老说得不清不楚，我连问了好几回，才搞清楚那是个怎样的圈子。

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原本以为，那张照片上的最大疑点，竟以这种方式被化解了。

孙家四兄弟以中央&ot;三层楼&ot;为圆心，以到外圈三幢楼的距离为半径，画了个圆圈，这圆圈里所有的住户，都在他们的银弹攻势下很快搬走了。

我不由倒吸一口气，那么大的地方，该有多少户，又花了这四兄弟多少钱，怪不得杨铁说&ot;好大的手笔&ot;。

可买下那么大片地方，却只盖了四幢大楼，其他的低矮平房一会儿说要建花园，一会儿说要再盖几幢楼，总之，孙氏兄弟派了工程队进来，把这些平房一一铲倒，却没见他们真盖什么东西出来。

这也就是说，在日军轰炸之前，四幢&ot;三层楼&ot;之间的房子，就已经是一片废墟。

日军没有实施当时不可能达成的&ot;手术刀&ot;式的精确轰炸，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炸四幢&ot;三层楼&ot;范围内的任何东西。

只不过轰炸结束之后，到处都是残砖碎瓦，所以看那张照片，就给人以错觉。

于是，这个疑点，现在就从&ot;日本飞机为什么没有炸这四幢楼&ot;转到了&ot;为什么没炸这片街区&ot;。

目前这一样是个不解之谜。

&ot;杨老，那你刚才说孙家四兄弟不在了，这不在是什么意思？&ot;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因为我本已经开始打这四兄弟的主意，要是能找到这四兄弟或四兄弟的后人，什么都解决了。

&ot;失踪了，没人知道这四位去哪儿了。

就在日寇炸过以后一个月的光景吧。

那一片他们买下来以后本来就不让闲人进去，日寇来又兵荒马乱的，到底什么时候失踪的我也不清楚，听说巡捕房还专门立案查过，没结果。

&ot;

晚上，我靠坐在床头。

手上拿着的纸在床头灯的照映下有些泛黄。

这是白天临走前，我让老人给我画的，是他记忆中那面怪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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