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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远看了他一眼：“好。”

两人几乎是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高乃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人还虚弱得睁不开眼。

守在病床前的只有吴生一人。

“林飞和秦小力他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吴生边说边削着手上的苹果，削完一个放盘子里，等果肉氧化成了褐色，他又拿过来自己吃。

吃着吃着就掉起了眼泪。

沈雾远把手放青年肩膀上拍了拍：“高乃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他想起四年前，吴生还一口一个坏种的形容高乃，劝诫身边人远离对方。

四年后，吴生和高乃，竟然成了最好最铁的兄弟。

上天这么安排，也说不清楚是命运捉弄人，还是人在玩弄命运。

大概是听到了说话声，床上的高乃突然动了动，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虚弱的呼唤：“爸爸……”

“我在。”

沈雾远走上前，握住他搭在被褥外头的手。

小孩如今眉眼已长开，五官轮廓较以前多了几分棱角。

青龙刺青也取代了原先的小猪佩奇，张牙舞爪地霸占着半边脖子。

除了那头标志性的黄毛外，他身上再找不到半点沈雾远熟悉的影子。

之所以会有这么直观的感受，还是因为自从谢右走后，沈雾远就把自己封闭起来。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忙的借口。

高乃越来越约不动他。

这次距离上次见面，足足跨度有三年之久。

高乃撑开眼皮，“你终于舍得抽出时间见我一面了？”

他这么说着，视线突然扫见了青年手上的婚戒，又由婚戒望向了站在沈雾远后头的男人，心里顿时刺痛了一下。

“爸爸，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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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你那样睡容易掉下去沈雾远回头看了眼谢右。

男人体贴地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

房门关上后，沈雾远伸手把病床的床头升了起来，让他方便靠着。

高乃的视线一直粘他脸上，“爸爸，你结婚了。”

沈雾远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笑道：“是啊，年纪大了，总得定下个人陪着。”

高乃瘪瘪嘴，年纪大了，你也不就比我大个两三岁。

“爸爸要幸福啊。”

他又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到一半突然拧起眉毛，哭丧着脸不停喊痛。

“哪里痛？”

沈雾远立刻起身：“我去叫医生过来。”

“别！

！”

高乃拉住了他的手，“爸爸抱抱我就好……”

沈雾远看着高乃希冀的眼神，心想:还是个小孩啊。

他依言伸手，将对方轻轻揽在怀里。

高乃靠进他怀里的那刻，鼻头止不住地发酸，好像连日来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再也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当着沈雾远的面竟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为什么啊！

！

！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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