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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非独自在办公室里踱着脚步,他苦思幂想着,他知道自己是刑科所的勘查人员,一切都必须从客观出发,而不是靠想象,想象只能为自己带来方向,但把握方向却靠的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
他在脑子里不断地想象着宸宸在现场的动作,他忽然想,要是这头发确实是宸宸有意放置的,那么在她放置这头发的时候,宸宸的手就会接触到这根头发,头发上势必就可能留下宸宸皮肤上的脱落细胞。
想到这,他立即拨通了司聆的手机:“喂,司聆,现场的那根头发还在吗?”
“在呀,我们只处理掉发根部分,剩下的头发都在。”
“好啊,现在有一个新问题。”
“什么问题呀?”
“我现在有一个新想法,不过有些挑战性。”
“别卖关子了,你不是经常挑战我们的极限吗?”
“这样吧,我现在怀疑是宸宸伪造了现场,怀疑是她将这根头发放在了女尸的指甲上,我现在需要你帮忙的是……”
“在头发上做出宸宸的脱落细胞,对吧?”
“是是是。”
“这不是太难,但是前提是宸宸手上确实要有脱落细胞粘附在这根头发上。”
“你们不是刚引进一台那什么细胞捕捉仪吗?”
“这台机器刚刚引进不久,还没有成功的案例,就拿这根头发开锅吧。”
“那就麻烦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慕容非平日里确实没那么客气,只是今天这案子非同一般,他觉得压力太大了,且不说他觉得自己误导了侦查方向,要是司聆不能通过脱落细胞的DNA固定宸宸的行为,那么这起案件接下来要怎么办,自己要不要正式地提出宸宸伪装现场的这一看法,有人会相信自己么?
今天是司聆的生RB来晚上她和老公约好一起带孩子去滨江广场吃火锅的,慕容非的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有些起伏的心情,脚步轻盈地来到了检材室。
司聆很快就找出了之前的那根头发,她将检材通过检查专用窗口送到了细胞捕捉仪的实验室。
这是一间特别装修过的实验室,对环境的洁净度要求简直是到了极限了,单说工作人员要进入这个实验室,也必须先更换特别的工作服,还需要经过一道有强风吸附的缓冲区,吸去身上可能留存的污染物。
司聆通过缓冲区,进入实验室,她从检材窗里取出头发,开始操作细胞捕捉仪,这机器刚从美国引进,她试过几次,效果确实很好,哪怕只有一个细胞粘附在客体表面,这机器都可以将之捕捉,说捕捉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在高倍镜视野下,这细胞说跑就跑,没有一个瞬间的捕捉动作,还真的很难捕获得目标细胞。
司聆将头发放进观察区,开始移动旁边的操纵手杠,IPS屏的显示器上立即显示出了视野下的所见,她借助软件的自动细胞识别助手仔细地观察着屏幕上的变化,这软件也是非常的智能,可以根据细胞的形态和结构,自动标记细胞的位置,经观察者确认之后,点击“捕捉”
按钮,就可以驱使机器将目标细胞捕捉,放入特别的检材试管中。
慢慢地看了几分钟,那头发上除了发现油污之外,并没有发现一个像样的细胞,但是司聆并没有放弃,她相信只要继续看下去,说不定就会有奇迹。
操纵手杠在司聆的手上不停地推移,显示器上的视野也不停地更换,突然,屏幕上被标记出一个细胞的形状,标记的黄色轮廓在屏幕上不断地闪烁,司聆点击“放大”
,仔细一看,果然是个上皮细胞。
司聆大喜过望,看来今天的工作没有白费,这个上皮细胞牢牢地被头发上的油脂粘附,接下来需要的是将之捕捉,然后进入DNA检测程序,到底是不是宸宸留下的上皮细胞,结果出来就自然知道了。
司聆轻车熟路地处理好这个来之不易的上皮细胞,她知道慕容非对这很重视,因为听他对自己的那些客气话就知道,平时他不这么说话的,这结果一定对他很重要。
司聆处理好细胞,将之放入扩增仪,让DNA通过扩增达到几何级的倍增,这样才可以让基因测序仪检测出基因座。
扩增仪已经开始倒计时,司聆舒了口气,正想去喝口水,却回头看见基因测序仪正在结束一项任务,她想起来了,应该是凌晨时间苏易送过来的运河边无名尸体的检测结果要出来了。
按照常规,无名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单独建立数据库,并且实时和其它数据库碰撞比对,查找身源和亲属。
司聆回到数据分析室,远程将检测结果获取到本地电脑,她开始熟练地点击鼠标进行分析,忽然发现这无名尸体的基因型非常熟悉,她全身打了个激灵,这基因型不是和昨天女尸指甲上的头发一样吗?
司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立即调出那根头发的基因型,逐一进行比对,果然一模一样。
那就怪了,司聆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凌晨时的取材过程,确定不可能是自己污染造成的之后,她开始理清自己的思路。
也许慕容非刚才的想法是多虑了,现在这无名尸体也许就是真正的凶手,他杀人之时,头发被宸宸后妈拔下,现在自己通过DNA将他和他的头发又关联在了一起。
司聆想问题的时候,都忘了去看屏幕,以至于屏幕保护程序出来了她都不知道。
司聆觉得这必须马上告诉慕容非,她立即拨通了慕容非的手机:“慕容,惊天消息!”
“头发上细胞?”
“细胞是有,出结果还早着呢,可是我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说?”
“我跟你说,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头发的主人。”
“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早上二组在运河边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就是这头发的主人。”
“什么?待我缕缕,女尸手上的头发,运河边的无名尸体,这联系不起来呀。”
“那不一定,你看哦,我瞎想一下,要是这人真的是凶手,会不会在警方强大的侦查压力之下自杀了呢。”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期待头发上的细胞。”
“慕容,不要执着,等我把结果告诉武龙,看你还能不能顶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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