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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眼看那知府大人已经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大堂，顾沈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ldo;大人，孙二麻有恩于我，我愿替他受罚!&rdo;

&ldo;律法严明，岂有替人受罚之理?&rdo;知府厉声道。

顾沈毫不畏惧。

&ldo;孙二麻年老体弱，纵使戍边，也只是个年迈老兵。

不如将我发配充军，愿尽余生为国效力。

&rdo;

&ldo;你这叫花子倒也奇怪，才刚证明了你是无罪之人，现在却又要主动受刑。

&rdo;知府只觉他是个怪人。

&ldo;罢了，就遂了你的愿，你便替孙二麻挨二十棍，充军戍边!&rdo;

知府扬长而去，顾沈在后头恭恭敬敬地道谢：&ldo;谢大人恩典!&rdo;

顾沈被几个衙役押下大堂，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长凳上。

行刑的长棍由荆条制成，足有杯口粗细。

眼看衙役横眉竖目地提棍上前，顾沈紧紧闭上了眼睛。

衙役将长棍举到半空，正要落下，门外忽然有人来唤：&ldo;刘二，你过来一下。

&rdo;

持棍的衙役闻声出去，门外的同僚压低了声音跟他说：&ldo;有人出十两银子保他，你看着办吧。

&rdo;

行刑的衙役再回来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那衙役打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屁股，早都轻车熟路，力道控制得炉火纯青。

棍子落在顾沈屁股上，啪啪直响，却并不怎么痛。

二十棍打完了，只是皮肤有些泛红，什么伤也没有留下。

顾沈被押回牢房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要出发去往边疆。

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连口水也没得喝。

他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ldo;小兄弟，小兄弟。

&rdo;他忽然听到孙二麻的声音，四下张望，才看到孙二麻出现在天花板附近那一条窄窄的铁窗外。

他忙走过去。

&ldo;孙长老，你怎么来了?&rdo;

&ldo;你替我挨了棍子，我还能让你在里头饿肚子呐?&rdo;

孙二麻将一只五香烧鸡拆成数块，用荷叶包好，从那铁窗的缝隙里塞了进来。

还有用细竹筒封装的清水、烧酒和几两碎银。

&ldo;小兄弟，从今往后，只要你有难，只管跟我说，老头子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rdo;

&ldo;孙长老言重了，&rdo;顾沈笑起来，&ldo;从小我娘就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我还怕还不起您那一碗汤的情呢。

&rdo;

&ldo;哎哟，你跟我客气什么?照我说，你最该谢的是那个清风堂的徐公子。

&rdo;

顾沈点点头。

&ldo;我知道。

&rdo;如此说来，他自愿替孙二麻发配边疆，身陷囹圄，倒是辜负了徐季青的一番心意。

&ldo;我找人打听过了，是他托人向狱卒塞了银子，才免你皮肉之苦。

你将来若是回陆州城来，记得要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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