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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起身时,凤姐一眼瞥见秦可卿的牌位上,隐隐约约似乎有个黑影,凑过去仔细一瞧,竟是老大一只蜘蛛。
凤姐说道:“好好儿的,怎么会有蜘蛛?近来都没有人来打扫吗?”
贾琏也起了身,见那蜘蛛在秦可卿的牌位上趴着不动。
凤姐取了旁边挂着的鸡毛掸子过来,那蜘蛛仿佛有感应似的,很快爬走了。
贾琏劝道:“罢了,别打翻了祖宗牌位。”
凤姐寻了一番,蜘蛛已无踪影,这才将鸡毛掸子重新挂回原处,并且用手绢拂了拂晓秦可卿的牌位。
贾琏奇怪地问:“你怎么亲自拂拭?不嫌脏么?”
“这有什么嫌的?我与她相好一场,她走的时候还托梦给我,我给她擦擦牌位算不得什么。”
托梦?都不曾听她提起过。
贾琏看着凤姐,某个念想一闪而过。
这个任务是要对妻子好一些,给的线索又是秦可卿,先前一直思考是不是来问东府这边的人,但真正要问的,应该不是东府的人,而是自己的枕边人。
贾琏恍然大悟,连忙拉过凤姐,走出了宗祠。
王熙凤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用力甩了两下,但贾琏力道远不是自己可比,挣扎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任由贾琏拉着到了外边。
出了宗祠,平儿也吓了一跳,赶忙跟上去劝道:“二爷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贾琏停了下来,说道:“平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要问二奶奶。”
平儿见琏二爷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但还好,不是动怒,稍稍放宽了心,回道:“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凤姐被他拧得手腕子都发了红,气得将他的手一甩:“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失魂丹药,一下关怀体贴,一下不可理喻?”
贾琏笑道:“可是被我抓疼了?让我瞧一瞧?”
见他突然又莫名其妙关心起人来,凤姐心里藏了一把火:“你最近古怪得很,别不是着了魔魇还不自知,我看得找人来好好给你治治病,驱驱邪。”
贾琏笑着乖乖作了个揖:“方才我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有顾得上解释,二奶奶,贾琏这就向你赔不是了。”
王熙凤抱着手说:“可别,琏二爷一下晴,一下阴,我可受不起。”
贾琏没有再扯三扯四,单刀直入地问:“你先与我说说,秦可卿临走时,曾托梦与你?托了个什么梦?说了些什么话?你若告诉我,我再解释与你听。”
王熙凤愣住,难怪刚才一听她说秦可卿托梦,他就拉了她出来,难道可卿也托梦给他了?
当年她年轻气盛,贾府又处在兴荣之巅,不想没个几年就转入衰境,她也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秦可卿的话,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当下里回忆了一番,把秦可卿说的那两点,都说给了贾琏听。
一是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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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将家塾亦设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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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听罢,拍手叫绝:“妙哉!
果真好计策。
蓉大奶奶果真是有眼色,祭祀产业不入官,将来若败落,子孙还有这个去处,去读书务农,保不齐还能通过科举再次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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