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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方塔,我就追问胡尔达必,我把他推到连接方塔和圆塔土墙的角落,就在方塔庭院突出来的转弯处。
这位记者像小孩般任我摆布,他低声说:
&ldo;桑克莱,我向我母亲发了誓,今晚方塔若发生什么事,我什么都不去看,也不去听。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誓。
可是桑克莱,我宁可下地狱,也必须看到、听到……&rdo;
我们站的位置离一扇仍亮着的窗户不远,从这扇窗可看到老巴布的起居室及大海。
这扇窗户是敞开着的,所以我们刚才很清楚地听到枪声及尖叫声,绝对错不了!
虽然城墙厚实无比,而且由我们的位置不能看到窗后面有什么东西,可是我们听到的声音就足够了,不是吗?
暴风雨已远,可是海浪仍未平静下来,还在不停地猛烈拍击海格立斯堡的基石,没有任何小船可能接近。
我居然会在这时候想到小船,这是因为有一秒钟,我相信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它出现没多久后就消失了,像是一条小船。
我怎么了!
这一定是我的幻觉,我把一切阴影都认定有敌意。
我的心绝对比波浪还激动。
我们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差不多五分钟后,窗户传出悲叹声,掠过我们冒着冷汗的额头。
哎!
这声叹息既长又吓人!
这深沉的低语,像是吐气,像是临终前的喘气;一种深刻的抱怨,遥远得像渐逝的生命,靠近得就像将临的死亡。
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不,我们还能听到大海的咆哮声。
窗户的灯光熄了,方塔一片漆黑,融入夜色中,我和我的朋友握手,借着这无声的沟通,我们控制自己不动,保持沉默。
方塔里有人死了!
一个被他们隐瞒的人!
为什么?是谁?是谁?不是玛蒂,不是达尔扎克,不是贝合尼耶老爹,不是贝合尼耶老妈,更不可能是老巴布,而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在塔里的人。
我们伸长脖子,身子倾出护墙外,都快掉下去了。
我们努力倾听那扇传出临终叹息声的窗户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动静。
一刻钟过去了,仿如一个世纪。
胡尔达必向我指着他房间的窗户,里面的灯一直在亮着,我了解他的意思:必须去关灯,再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去他房里关灯。
五分钟后,我回到胡尔达必身旁,鲁莽查理庭院的灯光也都熄了,只有一楼还有微弱的灯光亮着:老巴布还在圆塔的地下室工作。
马东尼守卫的园丁塔暗门也有灯光。
大致说来,我们确信老巴布及马东尼都没有听到方塔传出的声音,他们也没听到暴风雨即将结束时,胡尔达必在他们头上发出的怒吼:暗门的墙壁厚实无比;老巴布则在地下室。
我才跑回留在原处的胡尔达必身边,也就是城塔及护墙相接的墙角处,便很清楚听到方塔塔门的铰链在慢慢地转动。
我正要从隐身的墙角将整个上身往庭院伸,胡尔达必把我推开,自己一人从方塔的墙后伸出头往庭院里望。
由于他身体弯得很低,我便不顾他的命令,从他头上望去。
以下就是我看到的景象:
首先我看到贝合尼耶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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