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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乐乐方自暗忖,又听美妇无奈叹道:“九郎,你若回家,我为你纳楚腰的雨荷。”
儿子以前喜欢舞伎,总比眼前跟男子鬼混要好。
原来这小子是为了心爱的人在行自污之计。
他娘爱子心切,不曾识破。
秦乐乐恍然大悟,再看这娘娘腔时便很顺眼:眉目清纯,颜色天成,站在我三哥哥身边,勉强也够得着。
“雨荷的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玉郎的戏让鱼儿沉水,马儿忘食。
我将他俩一齐娶回去可好?”
张玉郎得寸进尺,话越说越荒唐。
美妇气得玉容变色,大庭广众之下却生生忍住:“不纳雨荷便逐出家门,二者选一,你阿爹与翁翁那里我去说。”
张玉郎理着戏服,眼皮也不抬:“我再想想,反正此处住得很舒适。”
摔摔长袖,拉起同伴,头也不回地离去。
秦乐乐见热闹已散,与陈猛等办完正事,尚未安置停当,已有人上门拜访:“禀神慧之天然,性幽闲之雍容。
湖州城来了如此风仪的小娘子,我竟不知?小可张玉郎,敢问高姓大名?”
却是张玉郎听说梨园来了美女,好奇地前来探看。
俊美少年彬彬有礼,脱去先前的作态,他比秋日的海棠更明媚。
秦乐乐报上名字:“多谢谬赞,你亦是纤尘不染白玉郎呢。”
隔壁有人练琴,音曲清和,绘声绘影。
玉郎安静地听得片刻,摇头点评:“但见春江花月之静美,不闻人生代代无穷之苍茫,比阿蛮差太多。”
秦乐乐点头同意:“春江海潮,明月万里,立意何等高远。
江月年年,人生代代,思哲何等深阔。
此人仅驻停在游子思归,离愁别恨,难免小家子气。”
“是个懂行的。”
少年不由分说地拉她坐上石阶:“有缘相遇,何不谈天说地。”
清幽的庭院,墙角的银桂,枝叶间雪蕊细碎,满地落花,色淡如那人常穿的素白衣衫。
秦乐乐脑中不期然地现出在茶楼听到士林对岳霖的评价:早孤,风神秀异,天质自然,恬静宽简,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
这是与她至少在那一刻,两情相悦的男子啊。
此时想起,一如当初,痛入骨髓却满心欢喜:“张玉郎,你不知我,我却听说过你。
你在湖州城,与岳陈两位公子同样有名。”
“不同样。”
张九郎懒洋洋地答复:“我确与他两人情同兄弟,他们一个志在修齐治平,兼济天下,一个只愿对酒当歌,超脱自在,就我,还未决定。”
秦乐乐笑吟吟地接口:“九郎眼下不思前程,只爱美人,赖在梨园不走,无非在逼你娘改纳为娶,依我看,此事难办。”
“我知。”
张玉郎苦恼地叹气,话未说完人已跳起,绕着她转过半圈:“你,如何看出来的?”
有小铃子那小灵通,加之今日这一出,瞎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秦乐乐沉吟半刻:“我来湖州不久,想听当地名人趣事。
你说几件稀罕的如何?说得好,我帮你将雨荷风风光光地娶回家。”
“你?”
张玉郎怀疑的眼神将姿容美丽的少女看了又看,明显不信。
秦乐乐循循诱导:“若是安定郡王护卫长的亲妹,你娘可会考虑?”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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