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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很大很空很静的屋子,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有床,有衣柜,还有一张桌子和椅子。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后背靠着的是柔软的壁纸,抬头望去屋子上方则是一盏巨大而模糊的吊灯‐‐有灯?!
我缓慢地把手放在墙上,然后沿着壁纸搜寻着灯的开关。
我做贼一般大气不敢出地挪动着步子,唯恐任何的声响都会招来什么可怖的威胁。
我怎么会在这儿?昨天我在学校,然后被吴丽丽接走,然后跟大谷裕二喝了酒,然后……然后……我玩了命地回忆着醒来前发生的一切,可所有的回忆全部截止于我跟大谷裕二的那顿酒,酒后的所有事情我竟丝毫想不起来。
巨大的恐慌将我的神经从酒后的剧痛引向了发自每一个毛孔的恐惧。
我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寒冰死死地封冻,那种寒冷痛入骨髓‐‐突然,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时竟然是全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我哆哆嗦嗦地祈求着开关的出现,可越慌张越寻不到任何东西。
我想大声呼救,可已至极点的恐惧竟使我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这是梦魇吗?
我从小就容易梦魇,甚至到了大学还时不时出现这种情况。
可能是梦魇的次数实在太多,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奇妙的感觉,我甚至有时候会在梦魇来临前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来临‐‐接着,我就静等它的到来,感受着到来时莫名的恐惧,然后安然地等着它悄然离去。
当恐惧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也许这种恐惧就变成了某种见怪不怪的小把戏。
此时的我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也是一场梦魇,尽管此刻所有的感受与早已习以为常的梦魇毫不相关。
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想让眼睛适应这屋内极度昏暗的光线。
终于,我惊喜地发现,在不远处的墙上有一个模糊的貌似开关的东西‐‐然后我疯狂地冲了上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内大亮。
屋里的陈设与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房内物品的颜色从灯亮前的黑色变成了粉色,这是怎样一个奇怪的屋子:屋里所有的物品全部是粉色的,包括地毯和墙纸,甚至我赤裸的身体也在粉色灯光的映衬下泛着粉色的光泽‐‐我顿时有种掉进了粉色染缸的感觉。
当然,此时我无心欣赏这粉得发腻的房子,我需要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迅速在房内寻找起我的衣服,可无论怎样找竟连一根线都没有发现。
我打开衣柜,扑面而来的是几乎让我晕倒的香味,仔细看去,里面全是些女人的衣服。
这他妈到底是哪啊。
光着就光着吧。
我横下一条心,朝门口走去,可无论我怎么使劲,门竟然纹丝不动‐‐难道有人上了锁?一想到这我连忙朝窗户跑去‐‐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离开这,跳窗户就跳窗户,只要摔不死就行。
我拉开粉色的窗帘,抬起厚厚的窗户,朝外望去‐‐月光下,只有黑色的群山在远处静静地打着瞌睡,而在我和群山之间,则是一排立于窗框之内、拇指般粗细的金属栏杆。
任凭我怎样使出吃奶的力气,栏杆视我为无物般岿然不动。
&ldo;救命啊‐‐&rdo;一声凄厉的嘶喊从窗内冲向了群山,而群山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地继续犯着困。
黑夜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我所有的希望。
失去理智的我困兽一般抓着栏杆玩命地嘶吼着,这些嘶吼声除了惹得一些惊鸟四散飞逃外,竟连一丁点回应都没有‐‐好吧,放马过来吧,如果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我他妈还反抗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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