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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三叔听到这话,不免就引起了他一腔心事,接连喝了两口闷酒,没有作声。
刘厨子笑道:&ldo;我知道这后街小巷子里还有一家,只是没有人引见,我不敢撞了去。
&rdo;毛三叔道:&ldo;这马家婆家里,大司务认得吗?&rdo;
刘厨子笑道:&ldo;认是认得,我不敢去。
因为我们卡子上有好几个人都是走这一条路。
我们当厨房的人,哪里敢同这些副爷们比?他们阔起来,花三吊五吊,全不在乎,我就不肯那样花钱。
&rdo;毛三叔道:&ldo;哦!
原来这街上还有这样一条路,你看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人,简直一点也不晓得。
卡子上哪位副爷走这条路?&rdo;刘厨子道:&ldo;第一就要算那个划丁黄顺了。
你认得了没有?就是那个穿得漂亮的一个。
他现在交了一个姓冯的女人,打得火热,三天两头见面。
&rdo;毛三叔那一颗心几乎由口腔子里直跳出来。
手紧紧地抓住了桌子档,瞪了眼望着刘厨子。
他倒是一愣,望了毛三叔道:&ldo;老姚,你为什么发急?&rdo;
毛三叔笑道:&ldo;并不是急,我倒有些奇怪。
&rdo;说着,就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口,刘厨子道:&ldo;我看你这样子,倒好像有些发急呢?&rdo;毛三叔放下了酒碗,用筷子头接连的夹了十几粒咸豆子放到嘴里去,自然,他也就有些主意了。
就笑答道:&ldo;因为我听到人说,这街上有个女人叫冯状元,我怕是她呢?&rdo;刘厨子摇头道:&ldo;不,这女人不是街上的,是冯家村的。
&rdo;毛三叔又如当胸被人打了一锤,说不来的那一分难受。
但是他依然勉强镇定着,却笑道:&ldo;大司务见过她吗?怎么知道是冯家村的呢?&rdo;刘厨子道:&ldo;黄顺当是一个宝贝呢,只怕人抢了去,哪里会让人看到!
&rdo;毛三叔不再问了,他只觉得心里有火烧一般。
这火既不能平息,只好端了酒,大口地喝了下去。
刘厨子笑道:&ldo;我就不服他那信口胡吹。
他说不弄女人就算了,要弄就弄一个好的。
我若有机会,一定要找着姓冯的女人看看,究竟好成了什么样子,反正不能比观世音还要好看吧。
&rdo;毛三叔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壶提起斟了一碗酒,先喝了一口,微笑道:&ldo;在外面做坏事的女人,哪里肯说真名实姓,你说是冯家村里姓冯的,恐怕靠不住。
&rdo;刘厨子道:&ldo;真姓什么,我可不知道,不过黄顺连那女人的小名都说出来了,说是叫翠英。
&rdo;
毛三叔突然站了起来,问道:&ldo;她叫翠英?&rdo;刘厨子道:&ldo;她是这街上的女状元吗?&rdo;毛三叔呆了一呆,笑着摇摇头道:&ldo;不是的。
&rdo;但是他不能再坐下了,手上端起了酒碗,喝了个碗见底,才放了下来。
便沉重着脸色道:&ldo;大司务,天色不早了,你也应该去买菜了。
&rdo;刘厨子抬头向对过墙上的太阳影子看了一看,笑道:&ldo;其实再喝两碗,也不要紧。
&rdo;
毛三叔道:&ldo;无论如何,我是不喝的了。
我想起了一件事,非立刻去办不可。
&rdo;他说着自向店外面走,刘厨子在他身后说了些什么,他全没有听到。
他心想,我毛三叔充了一生的好汉,我女人会在暗下去当娼,我睡在坟地里的祖宗,也要嚎啕大哭。
虽然刘厨子的话,未必就十分是真的,但是我女人的名字,除了娘婆两家的亲人,并没有人知道,那怎么会传到他耳朵里去了?只凭这一点,这里面必定有些不干净。
不用忙,姓黄的这杂种,好在总在我眼睛里的,我只要尽夜守住了他,总可以看出他的痕迹。
俗言道,捉jian捉双,捉不到双,我暂时忍耐了;假使我要捉到了双,哼!
那就对不住,我非把他两个人头一刀砍下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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