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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刘玉唇边逸出一丝苦笑，叹口气道：&ldo;圣上说的在理，那么，就请圣上动手罢。

&rdo;

宋卿鸾喜道：&ldo;这就是了。

刘玉，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为你和你父亲报仇雪恨。

&rdo;

刘玉再度叩拜道：&ldo;多谢圣上!&rdo;当年他父亲死后不久，母亲也随之郁郁而终，他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报仇一事，如今得圣上亲口承诺，业已心安，当下做好准备，坦然赴死。

宋卿鸾点点头，起身看了身旁霜影一眼：&ldo;动手罢。

&rdo;却又随即抬手制止道：&ldo;等等。

&rdo;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刘玉一眼，说道：&ldo;你……除开报仇一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未完成的心愿?你不妨说出来，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帮你办到。

&rdo;

刘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俯身连磕了三个响头道：&ldo;多谢圣上，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却报仇一事之外，并无旁的心愿，但若说起身后事，倒确实有两桩，如蒙圣上成全，罪臣感激不尽。

&rdo;

宋卿鸾道：&ldo;你又何必这样说呢?有什么要朕做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rdo;

刘玉道：&ldo;多谢圣上。

这第一桩事，便是请圣上能于今后每年臣父母忌日之时，派人前去坟墓打扫祭拜，替臣尽未尽之孝道，并于杜衡死后派人前去臣父母墓前告知，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rdo;

宋卿鸾点点头道：&ldo;这不难，朕到时自会派人前去，那第二桩呢?&rdo;

&ldo;这第二桩……&rdo;刘玉轻轻笑了下，眼中多有向往之色：&ldo;臣恳请圣上在臣死后，将臣的尸首藏在东郦山上，坟墓朝南而建。

&rdo;

宋卿鸾蹙眉道：&ldo;东郦山?&rdo;东郦山朝南，不正好对着陵园西侧么?宋卿鸾一时猜不透刘玉此举的用意，然这究竟算不得大事，便点头道：&ldo;好，这也简单，朕答应你就是。

&rdo;

&ldo;多谢圣上!&rdo;

宋卿鸾听他几次三番开口道谢，心中一阵酸楚，苦笑道：&ldo;傻瓜，我若是你，怨我还来不及，你怎么反倒谢我?&rdo;朝霜影微微点头，一面转过身去。

霜影会意，从身后狱卒手中接过杯盏酒壶，斟了一杯，递给了刘玉。

宋卿鸾听闻动静，心中不忍，连忙闭上双眼：&ldo;刘玉，你放心喝吧，这类鸩酒，发作极快，不会太痛苦的。

&rdo;话虽如此说，可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的，却尽是从前与刘玉相处的画面，她一时心绪纷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动静，她仔细分辨，依稀是酒水吞咽之声，她一个激灵，蓦地睁开双眼，连忙转身将刘玉手中杯盏打落：&ldo;别喝!&rdo;然到底迟了一步，杯中之酒已入腹大半，刘玉神情痛苦，慢慢倒躺在地。

宋卿鸾连忙近身将他抱在怀里，她双手捧住他的面颊，眼睁睁地瞧着鲜血自他口中汨汨流出，将胸前衣襟染红一片，不由失声叫道：&ldo;御医!快传御医!&rdo;

第10章刘玉之死

霜影低头看了刘玉一眼，俯身将手搭在宋卿鸾肩上，轻声道：&ldo;圣上，来不及了。

&rdo;却也还是吩咐门外狱卒前去传唤太医。

宋卿鸾眼见刘玉气息愈来愈弱，心中不知甚么滋味，她既要他的性命助她成事，又不忍他就此死去，茫茫然地想道：我身负血海深仇也并非一日，难道报仇之事非要急在这一时三刻么，何必为此牺牲刘玉的性命?便顺了杜莞的意思又如何呢?我口口声声说杜衡迟早会起兵谋反，可他若真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容我到今日，所谓招兵买马，其实多半是为了自保。

又想道：刘玉一死，自然一切迎刃而解，最为省事也最为有效，但我扪心自问，要想保他性命真的全无方法了么?方才劝他甘愿赴死那一番话，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暗含私心，不过是借他性命达成目的罢了!

她此时心中已萌生悔意，抚着刘玉面容道：&ldo;阿玉，你撑住，千万别睡了，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rdo;

刘玉原本意识昏昏沉沉，便要睡去，此时听到&ldo;阿玉&rdo;两字，猛地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宋卿鸾，仿佛难以置信，颤声道：&ldo;你……我……我不是在做梦罢?你……你是公……&rdo;

宋卿鸾含泪笑道：&ldo;是，是我。

&rdo;

刘玉神情似哭似笑：&ldo;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rdo;挣扎着想要触碰宋卿鸾的面容，却仿佛有所顾虑，迟疑地看她一眼，将手悬在空中。

宋卿鸾于是伸手接过，将其掌心贴于脸上，微笑着说道：&ldo;你当初不辞而别，就此没了音讯，如今四年过去了，你过得还好么?&rdo;

刘玉痴痴望着她道：&ldo;我……当初我见你心有所属，不想留在宫中惹你厌烦，这才出宫离京……这四年里，我……我很想你……若不是父仇未报，我……我早随你去了……&rdo;

宋卿鸾顺着他的话道：&ldo;是，其实我……我也时常想起你，今日能够与你重逢，我很开心。

&rdo;

刘玉费力地笑道：&ldo;真……真的么?&rdo;眼皮变得愈发沉重，渐渐不听使唤。

宋卿鸾轻轻&ldo;嗯&rdo;了一声，说道：&ldo;你方才说你很想我，那四年未见，你一定攒了不少话要跟我说吧，如今好容易见面，你一定要和我好好说说，千万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了。

&rdo;一面抬头向霜影望去，斥问道：&ldo;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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