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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的小女人,失神地呆滞着,一头青丝垂下来,遮住小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双肩,泄露了她的情绪。
嗬!
他听得很仔细呢,那个混蛋叫她什么来着?老婆!
!
真他上帝的吃了豹子胆,敢叫他的女人老婆,还有,她傻了吗?怎么可以任别人冠上老公的名,还听之任之,难道,她那么甘之如饴?
刚刚两人表示亲昵的话,他一句不漏得听到心里去了,像一个特大号的讽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头。
他扔下一切,不惜和家人绝裂,不顾家族之间的利益,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看她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吗?
在他决定不顾不管,冲破世俗束缚之后,她给了他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
不顾浑身的伤,他撑着坐起来,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来,道:“怎么,你这是在忏悔?”
莫宁叮地一下仰脸对上他的视线,眼里露出一线迷茫。
“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被我撞破,害怕了?”
脑海里嗡嗡地,她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恍惚地想,自己耳朵不好使,为何连辩认唇形的能力也丧失,他说的真的是自己所看到的吗?
纪亦筝继续讽道:“我猜你也特别希望我立刻消失,但是,莫宁,你别忘了,咱们的关系可很不一般哦,别以为你想忘掉,就能把一切都抹去了。”
那的确是抹不去的耻辱,即使什么也没想起来,她也大概猜得到自己和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去,若是可以像铅笔的痕迹一样被橡皮擦去,然后一切干净无痕,多好。
苦笑着从地上撑着站起来,她觉得还能和他这么面对面,自己就已经足够强大了,她想过千万种方式,想过千万种他会说些什么,但仍然还是被他的话给兜头浇醒了,自己已经够不堪了,还要自取其辱吗?
“纪亦筝,很不幸地告诉您,我可以忘掉的,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绝对可以忘了的,您不记得了吗?我拿了您母亲的一笔钱,很大的一笔,我很容易满足的——所以,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早厌烦了。”
说着,她冲他弯弯唇角,转身即走,那份洒脱和决然,连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狠了,真的狠啊,可是若是不狠,她会更痛吧!
纪亦筝胸口一阵巨痛,没有外物袭击,就那么莫名地绞痛起来,他猛地当胸捶了自己一拳,让肉体的痛大于心里的痛,额上青筋暴起,冷汗流了一背,明明无法动弹的身体,硬是翻身下地。
打着石膏的一条腿动不了,仅靠单腿立在地上,奇迹地摇晃着冲上去,一个俯冲截住她,按住她的肩,使命地摇。
声音低哮着冲着她,“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莫宁,你会后悔的,你迟早会后悔的。”
莫宁在发现他疯子般的形迹后,又惊又揪心,可还是咬牙地挣开他如铁钳子一样的手,一双乌亮的眸子,又亮又坚定地看着他的脸,吐字清晰地道:“纪亦筝,请放手,你明不明白,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连站都站不稳的他,一脸的暴戾,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道:“你够狠!”
“却之不恭!”
冰冷地勾唇干笑,她再次转身就走,去忽略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去忽略那眼里的那抹受伤,也忽略自己此时痛到无以复加的心。
身后的破坏什么物体的声音遥远的响起,她已经听不见,全身的血液被抽空。
她似乎已经做到了,做到了把他给从心底狠狠地拔除,好样的,莫宁,当断则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就是痛一下下而已,就一下下而已,痛过之后,她一定可以恢复过来的。
一路跑出医院,她没头苍蝇似地暴走,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不那么荒芜。
终于累到再也走不动,手伸到小腹间,还尚平坦的肚子,真的已经住进一个小人儿了吗?可是孩子,你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你那么不受欢迎,为何还要让妈妈痛苦。
未成型却又真实地住进身体里的孩子啊,她那么辛苦,实在给不了孩子一个看不到明天的摇篮,那么只有生生地把他她扼杀了。
手机响起来,她抹掉眼角的潮湿,清清嗓子再接起来:“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不舒服,所以出来走走,你检查结束了吗?……我很快就回来。”
不想再回到医院去,但是她避免不了和他碰面,反正她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把界线划清,他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不是吗?
莫宁却是忘记了,自己失忆后所面对的纪亦筝,和之前她所遇到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两码事,她并不记得他的另一面,以至于,意想不到的心身俱裂还在前面等着她,而现在,她心里仍然是天真的。
回到重症临护室,两个仇人共处一室,自然是凝结着一团风雨欲来前的征兆,偏偏,没有谁提起要换一个病室呆着,也不知道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童宇做完检查回来,自然发现了病房里被大肆破坏的痕迹,嗤,都伤成那个样子,破坏力还如此惊人,不愧是纪亦筝啊,不过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莫宁回来,从她脸上的苍白就知道的确有发生过什么,当然,他是不会问的,现在对纪亦筝最好的反击,就是把她留在身边,至于纪亦筝会不会因此暴跳如雷,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老婆,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莫宁怔了怔,因他的话眼里闪过一线难堪,强自掩饰了,她走到床边,声音轻弱地道:“童宇,你检查的结果如何?可不可以跟医生说换个病房?”
童宇锁着她的小脸,她这般乞求的态度让他觉得心疼,明明她可以借着自己对她的好,撒娇也可蛮横也可,明明他对她的好,已经足以叫她放心所有的心防,但她关紧心扉,一步步地后退,叫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地得到她的心呢!
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童宇当作毫不知情地样子,摇头道:“我还没脱离危险呢,医生不会同意的。”
莫宁咬咬唇,垂下眼来不再说什么,拿起他的衣物默默地整理起来,动作迟缓的样子,自然是极度的心不在焉。
童宇闭了闭眼,想着病室另一边存在着的那个特大号的危险品,就浑身都不甘心。
“老婆啊,”
他扭过脸来,一手捂着胸口上的伤,露出委屈的样子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如何受伤的?”
是哦,她好象还没问过呢,后知后觉地停下动作,她看着他因包扎得太严密的纱布,绕了脑袋一圈,只露出巴掌大小的脸孔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能撞成这样呢?然而又跟病室里的另一个人,是否有关?
“看起来,像是被人打的,不像车祸啊!”
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她困惑地睁大眼睛盯着他瞧,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出什么来。
童宇在她那清澈如泉的乌眸里,小小地惭愧了一下,自己悄悄让护士帮忙小小地作了个弊,脑袋上有伤,可的确不用包成这样,哎,为了引发她的同情心,他是多么地煞费苦心啊!
“老天作证,老婆,我真的是被人给撞的,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变态,疯子一样地冲上来,呜呜,俺家的布加迪啊,价值好几千万的宝贝啊,被毁成什么样了,老婆,你说那家伙可不可恶啊?你老公我赚点钱也不容易,还准备拼命攒钱给你买个超大号的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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