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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雪屏带着宋玉章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玉章觉着挺奇怪,“聂先生,我以为你是想隐瞒我们这段关系的。”
聂雪屏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你太年轻了。”
宋玉章没听明白,用神情做了询问。
聂雪屏对他笑了笑,“你太年轻,而我又太老,老牛吃嫩草,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
宋玉章一时语塞,“聂先生,你并不老。”
三十二岁算什么老呢?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诚然两个人之间差十二岁是有些多了,不过以聂雪屏的身份地位,找个十八的黄花大姑娘也没人会议论什么。
“今年兴许还不算老,再过上十年八年,就真是个半老头子了。”
宋玉章心想聂雪屏想得还挺远,十年八年,到时候他们俩还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想得太远了么?”
聂雪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宋玉章略有些尴尬,毕竟两人才刚在一起不久,聂雪屏想着十年八年,他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他心里尴尬,脸上仍是带着笑意,“不必考虑这么多,只要咱们现在在一块儿就好。”
聂雪屏道:“其实我不大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大好的时光,总要留下余地。”
宋玉章听后微微一怔,他看向聂雪屏,聂雪屏的侧脸亦是英俊端正,十分美好,所以聂雪屏心中也是做好了将来他们会分开的准备,并且从现在起便为他想好了退路。
察觉到他的眼神,聂雪屏扭过脸,温文道:“不必这样看我。”
“我若完全为你好,便不该越雷池半步,终究……”
聂雪屏停在卧室前,推开了卧室门,“也还是自私了。”
聂雪屏的房间同他的人一样,给人以稳重又温和的感觉,物件都是古朴大器的一类,以木制品和玉制品居多,宋玉章想起那个玉制印章,很大胆地往聂雪屏书桌那走去,果然在一个小盒里看到了几个印章,只是没有看到玉制成的。
聂雪屏吩咐佣人去厨房,让厨房做点简单的午餐过来,回身正见宋玉章站在书桌前看他的印章盒,便走过去道:“我常用的印章不在这儿,在书房。”
宋玉章回过脸。
聂雪屏道:“书房那个是玉制的。”
宋玉章冲他笑了笑。
这是他头一回产生了与人心有灵犀之感。
“去洗洗吧,身上出了那么多汗,走过来又吹了许多风,”
聂雪屏摸了下他的头发,手指摩挲了他的发根,“衣服,只能委屈你先将就穿我的旧衣,宋家你现在暂不能回了,估计是已被人围住了。”
宋玉章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就先睡在这儿,麻烦明日再派人送我去银行。”
“去洗吧,”
聂雪屏放下手,“旁的不必操心,你已做得很好很全。”
宋玉章转身去了浴室,简直分不清聂雪屏到底是太会说甜言蜜语还是发自天然,他边脱衣服边想聂家这两兄弟的嘴可真是天壤之别。
其实宋玉章这几日也是累得厉害,那么些事全挤在他一个人的脑子里,又不能叫任何人分担,精神上的疲累要远胜身体,如今纵然放松,又在客室里舒服了两回,当真是身心一齐软下来,在浴缸里昏昏欲睡了。
“玉章。”
低沉的声音穿过浴室门,令躺在浴缸里的宋玉章打了个激灵。
“别睡着了。”
宋玉章立即“哗啦啦”
地从水中坐起了身,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
“衣服我放在外头,别洗太久,早些出来吧。”
“好。”
宋玉章扬声回答,表示自己听着了。
过一会儿,他便出了浴缸,擦拭干净后开了门,将门口凳子上的衣服拿来穿了。
聂雪屏给的是睡袍,深蓝色,穿旧了很柔软,宋玉章穿时蓦然亦想到了孟庭静。
曾几何时他也穿过孟庭静的旧衣,那时他方死里逃生,以为孟庭静是他的旧情人,两人或有旧怨,但毕竟也总是好过一场,他还是救了他一命。
没想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假情人真成了旧情人,也真结了怨。
世事难料,还是惜取眼前人吧。
聂家大师傅做了最拿手的鸡汤馄饨,聂雪屏让宋玉章吃一点,“吃一点,睡一觉,好好休息。”
宋玉章坐下拿起勺子,“现下银行那应该乱套了吧?”
“不忙,巡捕房的人已过去维持秩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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