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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边的老杨手里还提着他的那只大水杯,不过里边已经装上了满满的一杯水。
他肯定地说道:“是我的车子,我也保证,那绝对是只人手。”
慕容非问老杨:“大致什么时候发现的,知道吗?”
“下班的时候,保洁员清理车内垃圾时才发现,具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子上的,说实在我也说不上。”
“公交车上有监控的吧?”
“当然有,现在每部车子都安装有监控。”
申海说:“那太好了,等下我去拷贝一下视频。”
慕容非对小郜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小郜说:“行,我带你们过去吧。”
众人来到公交车旁,池鸣先登上了公交车,他见公交车最后边的位置前,地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口露出一只手,手背朝上,手上都是血迹。
池鸣走近前去,见袋子外边脏兮兮的,上面粘有一些泥土,这些泥土好像不是很新鲜,像是早就粘附上去的。
他心想,这袋子不像是新的,难道是一个旧袋子?
这种粘附了泥土的旧袋子对于他刷指纹是极为不利的,不过池鸣看到了那只手,手指部位好像并没有遭到破坏,死者的指纹应该都在,要是运气好,指纹库里就可以查到它的主人。
慕容非凑上前来,他先仔细地观察那只手,这只手看上去就是只男性的手,表面虽然被血迹覆盖,可是通过局部暴露的皮肤看得出来,这手的主人应该是成年人,目前也看不出有其它的特征。
这时,苏易心里有些疑惑,她问道:“这只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
慕容非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是啊,这么多的血迹确实有些让人想不通,一般分尸的时候,人体已经死亡,血液凝固,手背上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血迹呀。”
“会不会是因为尸体刚刚死亡,也就是说,尸体仍然处于濒死期?”
“就算是濒死期,血管失去血压,血液也变得不流动,流出的血液应该也是有限的,不像这手上出现了这么多血,而且这血迹还是凝固的。”
苏易见慕容非也解释不清楚,就独自在那里思考,不再继续询问。
池鸣回头对小郜说:“我看需要确定一下这袋子原先位于哪个地方的,小郜,你去把第一时间发现这袋子的保洁员叫过来,可以吗?”
小郜说:“当然可以,我去叫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小郜带来了一位胖乎乎的女保洁员,她怎么也不敢靠近那只手,远远地站在公交车的门口,用手指指说:“就是靠窗的那个位置,在凳子底下,我打扫卫生,看到有个袋子,就把它拖了出来,还以为是乘客落在公交车上的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没把我吓死。”
池鸣确认了那位置,原来是倒数第二排靠左边窗户的座位,那个位置是一张单独的蓝色靠椅。
他上下观察那张椅子,椅子的材料是磨砂的工程塑料,指纹估计没戏,椅子的表面也没有发现新鲜的血迹。
池鸣没有非常失望,因为他和慕容非的执念有些不一样,一直觉得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痕迹物证是一种常态,要是自己有幸发现了什么,那才是意外。
他想象着凶手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到底可能会接触到哪些部位,他忽然将视线转移到了椅子上方的窗玻璃上,因为这窗玻璃距离位置的距离很近,又是一个可以留下指纹的极佳客体。
苏易问道:“怎么样?你还希望他在玻璃上留下指纹?”
池鸣猫着腰,侧着脸,一只手轻轻地在窗玻璃上刷银粉,说道:“希望?我从来就是绝望为先,要是有指纹,那是造化,我们所有的努力,只是在寻找凶手的过失。”
“凶手不可能有那么聪明,总会在他活动的空间留下痕迹。”
“这只手算吗?”
“这只手不能算,故意留在这儿的不是过失,那是挑战。”
慕容非说:“我有一种新的想法,要是这凶手本来是去某地抛弃这尸块,结果却不小心将它落在了这里,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
池鸣说:“不可能,要是真的只是去抛尸,首先,选择公共交通就不对,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其次,要真的去抛尸,精神十分紧张,哪里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车上?”
慕容非点点头,说道:“说得有道理,这么说,还是一种故意行为,在公交车上制造恐怖气氛。”
苏易气愤地说:“真是变态。”
申海一直在公交车的驾驶舱内鼓捣监控数据硬盘,没吭一声,直到他发现硬盘的数据线并没有插在监控系统的主板上,他才绝望地叫道:“慕容,这是什么事儿啊,完了,监控开着,但没有任何意义。”
慕容掉转头,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数据线没插,监控摄像头摄下的视频没有保存在硬盘上,那个该死的技术员,回去把他抓来给毙了。”
“不会吧,真的中了苏易的魔咒?”
“我就说苏易的嘴毒,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我真的是要愤怒了。”
池鸣说:“没有视频,这个案子将变成疑难案件,我这块窗玻璃上目测也没有发现指纹。”
慕容非摇摇头说:“该有的都没有,现在只剩下这孤零零的一只断手,难道真要让我们绝望?”
苏易安慰道:“不是还有手上的血迹和指纹嘛,说不定还可以找到这冤死的倒霉蛋。”
慕容非说:“那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我们还是先检验一下这手吧。”
苏易戴上手套,将那只手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放在一张洁净的白色塑料布上。
慕容非看到了这是一只男性的右手,手掌宽大,断端正好位于腕关节的位置。
他仔细地检查腕部的断面,发现断面完整暴露出了手舟骨、月骨和三角骨,他观察着这些骨关节面的形态特征,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按照这些关节面的变化,他考虑这尸块的主人应该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差不多是刚过而立之年的年纪。
他继续细看,发现这些骨的关节面没有砍、削、锯的痕迹,他觉得心里有些奇怪,心想,这三种腕骨属于不规则骨,表面细小弯曲,凶手分开腕关节之时竟然没有损害到骨质,可以说是完全沿着腕关节的正常解剖结构卸下了这只手。
慕容非想,难道凶手懂得人体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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