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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楼走了个台柱子小玉仙,老板也换了一个,新老板从南方逃难来,带了位小凤仙,小凤仙不仅戏好,人也会交际,真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哄得海洲几位老板都日日去捧他的场。
廖天东就是其中之一,他对小凤仙这个人倒没什么太大兴趣,纯粹是爱听他唱戏,他认为小凤仙比起小玉仙来唱得要更动情,小玉仙的嗓子好,小凤仙情致好,不一样。
“你从前挺捧着小玉仙的,没想到对于小凤仙,你倒也能欣赏。”
“各有所长吧,”
宋齐远手掌抚扇,“小玉仙会唱戏,但不爱唱戏,总是失了几位真味道。”
廖天东一拍大腿,“说的对极了!”
廖天东此人贪财好色,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在宋齐远眼中的确是臭不可闻,但廖天东也确实懂戏,对于戏剧,宋齐远是存了将戏园子当避风港的心思,还不如廖天东就是纯粹地爱戏,大概以前小玉仙唱得不合他的胃口,小白楼里他出现的次数不多,如今换了小凤仙,廖天东是次次捧场,场场打赏。
宋齐远喜欢逛戏园子是出了名的,故而两人相识一块儿听戏,廖天东倒也未生出什么疑虑,自然地同宋齐远结交起来,结交了一段时间,宋齐远也未向他套什么近乎,于是廖天东便愈加放心。
“廖局长。”
小凤仙人花一样地落在包间,廖天东笑得合不拢嘴,起身也比划了两下,小凤仙夸他简直像是童子功,“三少,你说是不是?”
宋齐远摇头,“这童子未免也太老了些。”
廖天东收敛笑容狠瞪了他一眼,“哇呀呀呀,小子嘴刁,看剑——”
他绕着座位锵锵锵地跑了好几圈,逗得小凤仙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散戏后,宋齐远邀请廖天东去做客,小玉仙回老家时,给他留了副头面留了身戏服做纪念,正是从前小白楼里的镇楼之宝。
“天东兄,可想一观?”
廖天东摩拳擦掌,虽然觉得小玉仙的戏不是顶好,但好的头面戏服也的确有很值得把玩之处。
廖天东想了想,道:“改日吧,今天有点晚了,城外土匪闹得厉害,晚上不安全,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那就改日再约。”
宋齐远与廖天东分开,随后便前往宋宅,当然,他是悄悄的,宋玉章提醒他不要被人跟踪,宋齐远虽然不知道宋玉章想干什么,但的确长了个心眼,弃车绕路后换了黄包车,从宋家的后门进去了宋家。
宋宅从前便很安静,但那安静与现在的安静还是不同的,现在的宋宅看着有些冷清。
宋齐远手上拿着帽子,口中轻微地叹了两口气。
“他不答应,就是心里对你还有防备。”
宋玉章在内厅接待了宋齐远,他手里盘着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应该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谨慎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宋齐远背靠在椅子上,道:“我还是不理解,廖天东一个运输局的能帮上银行什么忙。”
“之后你自然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以后我自然就知道了,”
宋齐远拗口地说完,轻翻了下眼皮,“我是不理解我怎么此刻就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宋玉章笑了,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冲宋齐远笑,“三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心里很不服气?”
宋齐远斜了他一眼,“心眼还没那么小。”
宋玉章似笑非笑道:“在我面前你就实话实说嘛,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还藏着掖着。”
“无聊,”
宋齐远戴上帽子站起身,“我走了,好好照顾老四。”
宋玉章道:“三哥,我再问一遍……”
“别问了,没人,不知道,”
宋齐远道,“你放心,我同廖天东交际的事全海洲都知道,我同你是分了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也是全海洲都知道的事。”
“我是怕大哥二哥走漏了风声……”
“这你也放心,二哥成天忙着上吊,没工夫搭理人,大哥我把他赶到孟家去了。”
“孟家?”
“孟家老爷子看样子是要不行了,大嫂一直走不开,反正大哥也无所事事的,我让他去陪着大嫂,倒也清净些。”
宋玉章慢慢点头,“孟老爷要不行了?”
宋齐远“嗯”
了一声,“到时候还是以大哥为主吧,你虽然继承了银行,但毕竟大哥他是孟家女婿,去见礼,大哥该冲在前头。”
“这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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