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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剜心（第1页）

她冷眼看着星渊，果然只要一提到陆婉婉，就触到了他的逆鳞。

见他沉默，季姝自顾自的说下去，“也对，为了救你的好师姐，长清宗前前后后出动了多少弟子，就连长老们也被派出去了好几位，为你的好师姐借续命之物，你一心一意爱着你的陆婉婉，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何能救她？”

季姝说得星渊哑口无言，他想反驳，却字字句句皆是事实无从反驳，只觉得季姝说一句，自己的心便凉了一分，再说一句，又凉一分。

她话语如刀，将所有过往明明白白的剖出来看，往日柔情如云片片消散，她像是一个过客一般走马观花毫不留恋，又像是市场上最公正的商人，按斤按两，恩怨分明。

“我所杀之人，皆恶人，所行恶事桩桩件件一清二楚，除恶务尽，惩恶扬善，就算是天道，也不会因此为难于我，又如何称得上有负同门？”

“我受长清宗之恩情，受宗门之资源，今日也以心头血偿之。”

“从今往后，我季姝，立身天地间，堂堂正正，长清宗不为我师门，长清宗弟子不为我同门，他日相见，恩怨情仇只在刀锋之上。”

星渊听到这话变了脸色，连忙打断季姝：“说到底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何必闹到如此地步，待会你跪下向师尊他老人家认个错！”

他话语急促，季姝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大声笑了出来，“星渊啊星渊，这就是长清宗教给你的吗？我何错之有需要认错？”

“既然我们话不投机，就不必多言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方如今日生，你我本就陌路，若不是因为这张与陆婉婉有几分相似的脸，你可会多看我一眼？”

星渊看着季姝，她绝艳疯狂，尽管被圈在方寸之地，却依旧不羁放纵，她不是羽毛鲜亮的凤凰，她是在野外受尽风吹雨打于悬崖绝壁上风餐露宿的雄鹰，天柱峰困不住她，长清宗无法磨灭她的理想，这是星渊第一次感觉到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不再是会看着他脸红心跳的少女，赤诚热烈的喜欢他，糊涂镇的大梦三场是钝刀子割肉，活生生的将她最后一点眷恋的腐肉剜下来，她得以了无牵挂的离开，就像是雏鹰离开母巢，她在外面的世界里摸爬滚打，野蛮生长，最终成为了眼前无拘无束的季姝。

或许这本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在长清宗的日日夜夜，尽管谨小慎微，可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她血里的风，呼啸而过。

她不像陆婉婉了，曾经脸上的三分形似，如今也无影无踪，她就是季姝，是她自己，这是星渊第一次如此清晰直观的感受到，同时，他意识到，或许他真的失去季姝了。

......将陆婉婉抬到阵法中的时候，星渊再次问了一句：“师尊，季姝她？”

“你只需要负责看好你师姐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

衹仉真人看着陆婉婉，眼神柔和，吐出话语如寒冰，季姝就算是再有天赋又如何，世上天骄皆不如婉婉于他而言贵重。

何况这天赋很快就是婉婉的了。

星渊闻言迅速低下头，跪伏在地上，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尊，季姝毕竟曾是您亲自领上山的弟子，是弟子的师妹，虽说叛出宗门杀了人，可是杀的也都是些邪恶之徒算是替长清宗清理门户，若是.....恐怕不好交代。”

空气仿佛凝滞，冷汗浸湿了一背，他的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还望师尊留季姝一命。”

沉默。

衹仉真人没有说话星渊不敢起来，冷汗一滴一滴落下，直到陆婉婉嘤咛一声，他这才叹息一声道：“毕竟是你师妹，若是她真心悔过为师又怎么会不爱护自己的徒弟？总归是教不严，师之惰，为师自然是要留她一命好好教导。”

听到这话星渊暗自松了一口气，去结界将季姝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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