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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知道她伤心，便不去打扰，决定让她好好静一静。

更何况，她如今已恢复了月初的所有记忆，如今的她定然心绪复杂，只有时间才能平复她的心。

但他始终相信，坚毅如月初，她必然会从这段痛苦的过往中走出来。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白曜没有看错月初，果然，第四日的清晨，一脸憔悴的月初踏出了殿内，苍白的脸色与疲惫的表情泄露了她数日未合眼。

&ldo;天帝，我们去见佛祖吧。

&rdo;月初目光空洞，口气飘忽，有着穿透灵魂的冰冷。

白曜没有追问，心中亦明白月初之意，默然领着她朝西天雷音寺而去。

在抵达雷音寺山腰时，月初却突然止住了步伐，她站在石阶之上，遥望此处一景一物，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前，她一步三叩首，乞求能够得到佛祖对陵霄的宽恕，留他一条性命，给他一个从善的机会。

那时的她，信誓旦旦地告诉佛祖，一个能够为她放弃永生的男人，便也可以为她放下屠刀。

她是多么的坚信自己能够感化他，一心一意想着要与陵霄远离尘世喧嚣，摆脱名利仇恨。

可她的坚信，最终换来的是无数的人惨死，月秀、无双、玉茗、七杀、楚韵，乃至潼城数十万的无辜百姓。

陵霄，早已泯灭人性。

&ldo;既然不愿，便莫勉强自己。

&rdo;白曜的话语平静，深知月初踏上这通往雷音寺的阶梯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月初收回神思，侧眸深深凝视着他问：&ldo;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rdo;白曜一愣，却不知她这句话中的深意。

月初嘴角露出嘲讽的笑：&ldo;白晔与我无亲无故，将那万年功力传与我，不过是窥探天命后得知我是毁灭魔界第一人。

而你……多番救我，甚至立我为你的天妃，将陵霄的孩子视作亲生女儿，为的不也是这所谓的宿命吗？&rdo;白曜面对她的质问与冰冷，默然不语。

月初继续道：&ldo;月初何德何能，让天帝你如此委曲求全，娶陵霄的妻子，认陵霄的孩子。

&rdo;她的声音至此，已是哽咽一片，眼底闪烁着点点泪光，可眸内却藏着异常坚忍的凌厉：&ldo;你与陵霄一样，那么费尽心机将我留下，终究只是想收我为你们一统三界的棋子罢了。

&rdo;白曜无畏无惧，迎上月初眼中的凌厉，终究没有做声，未曾为自己辩驳过一句，只因他确实有过这样的私心。

万籁俱寂，萧萧寒风，金光普照天地万物，令处于冰冷对峙的二人收回目光，仰天凝望那暖暖金光普照全身，在那金光弥漫中只见佛祖那巨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与当初一样，如今的佛祖脸上依稀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容。

&ldo;月初，你终于还是来了。

&rdo;佛祖的声音浑厚，有着无限的穿透力。

月初再见佛祖，恭敬地朝他一拜，也不顾天妃的身份，跪在了石阶之上，满脸虔诚道：&ldo;罪人月初，来向佛祖请罪。

&rdo;佛祖缓缓摇了摇头，问道：&ldo;你何罪之有？&rdo;&ldo;若非月初信誓旦旦承诺可以将陵霄感化，这世间便不会死那么多无辜之人。

&rdo;&ldo;这一切，都是宿命轮回。

&rdo;佛祖表情温淳，&ldo;万年前，是你种下的果，万年后，便只有你才去结这个果。

&rdo;&ldo;看来佛祖早就知道这宿命。

&rdo;月初浅浅一笑，笑的虚无且悲凉，&ldo;既然宿命定下月初是终结魔界之人，那月初今日便来完成当日对佛祖所立下的誓言。

&rdo;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曜忽而侧首，看着月初那极为认真的表情，更多的是最后的决绝。

&ldo;你还爱他。

&rdo;佛祖微微叹息着，语气中似有一抹不忍。

&ldo;当日我以对佛祖的誓言换得他的性命，如今他滥杀无辜，我便必须亲自手刃他。

&rdo;月初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好似早已将对陵霄的那些感情抛之于脑后，眼中只有对陵霄的恨意，&ldo;他最不该的，便是杀了玉茗，我一定会玉茗报仇。

&rdo;说罢，她仰着头，迎着无限金光，将目光缓缓投递至白曜身上，&ldo;而且，我身为天妃，有责任与义务斩妖除魔，守护这天下安定，百姓不再受妖魔侵袭。

&rdo;佛祖凝着月初字字铿锵，满意的点点头：&ldo;宿命终有轮回，可单单凭你一人之力，并不足以铲除陵霄。

&rdo;语音至此，只见天空中缓缓飘下两把长剑，一把白光茫茫，一把蓝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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