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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责备，只是掩不住的关爱。

能给他带来温暖的人不多，而眼前的女儿虹钰，恰巧，是一个，所以，胤禛也不吝啬自己的温暖。

虹钰弯起眼角，连带着嘴角都扯出了弧度，这女娃本就长得漂亮，如此一笑，倒是更让人舒心了，“呀！

阿玛，您帮女儿保密好不好？可别给玛嬷告状去，不然我可就惨了……玛嬷定会罚我十天半个月都不许碰书的……”

这样的请求，哪里舍得拒绝？胤禛便是很享受女儿这般，“今天你看得够久了。”

刚才弘珏和他闹着玩的时候，钰儿就一直在看书，“如果到明天之前，你都能忍住不再碰书了，阿玛就应了你，帮你瞒着。”

虹钰闻言，撇撇嘴，显然是对着这样的阿玛，她小脸的神情有些鄙视。

虽然在景仁宫，每个人都说阿玛是个孝顺的儿子、温和的哥哥、慈爱的父亲，但是虹钰也是偶尔听墙角听过的……说是四阿哥胤禛，其实就是个冷面阎王。

再认真眨眼瞧瞧眼前的阿玛，虹钰脑子里闪过这几年见过的阿玛，怎么也无法想象，阿玛能如何是个冷面阎王？冷情冷心，才不是呢！

明明，阿玛就是个傻乎乎的父亲，尽是把自己当做三岁孩子一般哄着逗着！

虹钰又很认真地点点头，嗯，自己已经四岁了，往外说，能算是五岁了，才不是能被轻易唬着的三岁小娃了。

一旁，胤禛却是看得有趣，钰儿神情在短时间里一变又变，准是小脑瓜子转得快，心思鬼得很，和着沫沫那丫头，竟是不学乖巧。

果然，下一刻，虹钰摇着胤禛的手臂，当真撒娇起来，可比刚才弟弟弘珏的功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那……咱不看书了！

阿玛说故事给钰儿听，好不好？玛嬷说过，长大了就能出宫，就能去街上玩，就能去看咱们大清的山山水水，可是钰儿现在还小，看不了，阿玛就说给钰儿听，好不好？”

胤禛也不拒绝，抱着女儿坐在榻上，就细细给虹钰说起来，先是讲了些许跟着康熙出游打猎的事儿，然后，竟然不知不觉讲起了江南水乡，讲起了大江南北，几乎都是他自己都还没有机会去看的地方。

“阿玛，你都去过吗？好厉害！”

虹钰羡慕地看着胤禛，眼神闪闪发亮。

胤禛一愣，这才回神，想来自己怎么的说了这些？当年，也不过是闲轶在闲聊的时候说起的一些游历和趣事，却不料，如今自己说起这些听来的，竟像是自己经历的一般。

“阿玛？”

虹钰在榻上站了起来，倒是和坐着的阿玛一样高了，“阿玛，怎么了？阿玛，你说得太好了，您答应钰儿好不好，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带女儿也去看看……虽然，玛嬷说过，女孩儿很难出宫，很难出京……”

女孩儿的命运，虹钰似乎已经知道了几分，可是她还是有几分渴望，自己是不一样的。

女孩儿很难出宫，很难出京？

胤禛彻底回神了，“等钰儿长大了，阿玛就带你出京。”

平稳的叙述，像是一个事实，一个不容置疑的承诺。

“嗯！”

虹钰再早慧，也是个孩子，得了父亲的承诺，此刻这笑容，竟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胤禛也不苛刻，原本对着未满六岁的儿子都不做太过严厉的要求，就更不会对本该万般宠爱的女儿苛求了，甚至，胤禛一把将钰儿搂紧怀里，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

胤禛，很喜欢女儿这般活力四射的模样。

至于，“女孩儿该是什么样的”

，这种规矩，不会发生在他爱新觉罗胤禛的女儿身上，就好比是额娘能够护住沫沫这个女儿，他胤禛也可以。

芳华逝（1）

佟芳华，就这么死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上辈子是怎么一回事，上辈子是怎么失了生命的？

她现在记得的是，微微费力睁开眼睛，眼前是孩子们正急切地扑向自己，是胤禛和沫沫无法掩饰的悲痛与哀伤。

一个微笑，额娘是最美丽的。

“没事……咳咳……”

她想要安慰他们，却是刚开口，就咳了起来，原来，她是真的到了极限了吧！

“额娘！

你……呜呜……你吓死我了……呸呸，不能说这个字……额娘额娘额娘……”

沫沫从轮椅上站起来，蹒跚两步扑到额娘床沿上，紧紧抱住额娘就哭了起来，这个坚强的女孩儿，轻易不会流泪。

就在刚才胤禛和沫沫扑过来的时候，井秀就已经让开了，仍然跪着，却是挪到了一边，他一愣，发现是四阿哥和沫沫误会了，刚想解释，皇贵妃已经醒了。

胤禛扶着妹妹在床沿上坐稳，他自己站在床前，狠狠盯紧了额娘，刚才那瞬间的心痛，他恐惧了，他退缩了，他……爱新觉罗胤禛，简直是不敢面对了。

芳华伸手拍拍女儿的背，费力地要坐起来，这时语竹已经在床头伺候着了，“主子，您会好起来的，四阿哥和殿下，不能没有你。”

她知道，主子有多坚强，因为，主子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比想象的要严重，主子却是这些年都熬了过来。

所以，语竹相信，是因为四阿哥和公主，留住了主子。

沫沫哭得伤心极了，她不记得，曾经是否如此放纵地哭过？她此刻，只想要发泄，只想要告诉额娘，她害怕。

芳华轻轻拍着沫沫的背，很久、很久。

直到沫沫累了，渐渐收了哭声。

“阿秀，你来抱沫沫去休息，她累了。”

芳华自然没有忘记，井秀还在一旁，却似乎不记得刚才他们的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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