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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太太从殿内出来,往下入眼看到的便是司牧站在谭柚身边,双手勾在背后,眼眸清亮笑的明媚,像是谁家的少年郎。
上午辰时的阳光已经明亮,金色光芒透过稀薄云层落在殿外两人身上,像是为这对玉女金童勾了一层金边。
身着青色官服的谭柚腰背挺直眸色平静,犹如一根挺秀葱翠的青竹,遒劲挺拔却有韧劲。
她身边的司牧穿着明黄朝服,漂亮的凤眼弯曲,笑容淡化眼尾翘起的锋利感。
司牧黑而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谭柚,丝毫没有男子家的娇羞,反而大胆直白的很。
谭老太太往下看,不知谭柚垂眸说了什么,司牧突然笑了起来。
两人站在一起,一沉默安静,一活泼机灵,说不出的般配合适。
司牧看谭柚不语,就知道她手里这桃没那么好吃。
司牧本以为谭柚会迎合自己,像其他人一般,虚与委蛇的附和,谁知道她就只配合那么一次,再多就不肯了。
她愿意勉强,但勉强的又不多。
“伤口还没好,削皮时总是疼。”
司牧难得开心,将两只手都举起来,给谭柚看他掌心包扎的纱布,五根手指并拢虚虚攥了攥,“等下次好了再给你削个甜的?”
谭柚悄悄舒了口气,视线落在他掌心处,捏着脆桃应了声,“好。”
“祖母。”
谭柚侧眸抬头就看见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着她俩。
司牧脚尖转动,身子朝向正殿门口,好奇地问,“太傅,父君怎么说?”
司牧依旧是笑的,只是刚才满眼笑意如潮水般撤去,只留下嘴角淡淡笑痕,明媚开朗的少年公子仿佛只是阳光下的蜃景假象,眨眼就不见了。
老太太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失落不满,“太君后居然说老妇年迈,跟着他出游只会是个累赘,根本不愿带老妇!”
老太太站在两个孩子面前,两手插袖,满是疑惑,“我这年纪哪里算老了?我可连重孙女都没抱上呢。”
太君后哪里是不愿意带谭老太傅,他甚至恨不得自己都不出宫,只是没办法。
老太太在殿里也宽慰太君后,“您这两个孩子并非寻常人家的姐弟,她们有自己的想法,您不该掺和进来。”
原本只是朝堂政事上的龙凤之争,若是太君后搅合进来还会多个家长里短的父亲偏心,只会更麻烦。
换句话说,那就是孩子自有孩子福,太君后稳坐他的太君后之位安心享福就行,别的不用多管多问。
明明谭老太傅这段话的意思跟司牧说的差不多,但太君后听谭老太傅说完就觉得舒心很多,虽说还是不情愿出宫,但也没刚才那么排斥。
司牧弯着眼睛,“我也觉得太傅不老,许是父君跟您说笑呢。”
老太太听完乐呵呵的,看了眼头顶太阳,“那你们?”
再逛逛?
就她俩刚才那气氛,挺适合去御花园再逛逛的。
只是小年轻的世界,她这把老骨头陪着就不太合适了。
司牧也看了眼太阳,却没别的心思,“我们该说的也说完了。”
他还有政务需要处理,“那若是无事,谭太傅跟谭翰林便自行出宫吧。
至于婚事,我会交给钦天监跟礼部负责。”
皇家婚宴会由专门负责占卜跟观看天象的钦天监算出良辰吉日,随后交由礼部着手办理。
这里面,包括长皇子府的重新修葺跟装扮,两人成亲的仪仗规格跟需要准备的东西,以及两人的婚服制作,都费时费人。
不说别的,光是婚服就要抓紧时间赶制。
到时候谭柚估计需要多次进宫配合测量尺寸跟试穿,麻烦着呢。
这些谭柚都不知道,还是出宫回府的路上,老太太坐在马车里跟她说的。
老太太看谭柚手里还捏着那颗桃,有一搭没一搭地咬一口,笑着问她,“长皇子给的?”
谭柚点头,“嗯。”
老太太道:“甜吗?”
谭柚诚实地摇头。
老太太凑过来,像是怕被谁听见,单手遮唇小声说,“也别这么实诚,不甜可以不用吃,反正已经出宫了,长皇子又看不见你把他给的桃扔了。”
这不是看不看得见的事情。
谭柚没说话,只是捏着桃,就这么沉默地吃了一路。
不甜,但她一口都没浪费。
老太太眼里的笑更浓郁了,随后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嗳,也不知道这日子定的近不近,若是近的话,你娘可能回不来。”
钦天监会结合两人的生辰八字挑选最适合的日子成亲,但这种东西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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