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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皮的飞白，可爱的飞白，离别时眼泪汪汪的飞白，去年还给自己捎来礼物的飞白……死了。

卢恒下朝回家，径直进了书房。

一边脱下朝服一边问伺候的仆人：&ldo;少爷呢？&rdo;&ldo;回老爷话，少爷在花园里。

&rdo;&ldo;叫他来见我。

&rdo;&ldo;是。

&rdo;看见儿子一身颓唐，再闻到一股酒气，卢恒沉下了脸：&ldo;子晗，君子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虽然是在家里，这幅潦倒样子，成何体统！

&rdo;&ldo;儿子心里有些难过，不免失仪。

请父亲责罚。

&rdo;卢恒挥挥手遣退下人，看着儿子：&ldo;子晗，我知道飞白的事情让你不好受。

但是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当初是你自己要掺和进来，如今既已沾了手，岂可念念于妇人之仁？&rdo;卢子晗低了头：&ldo;儿子明白。

只是……&rdo;卢恒拍拍他肩膀：&ldo;邵世砜行事向来滴水不漏，难以抓到把柄。

如果不是狠下心把那孩子送上门去，又有京兆尹的公子热心仗义，追查到底，哪能如此顺利引起御史台的注意？皇帝陛下一向极厌恶此类事情，他邵世砜虽然位子不动，从此失宠是一定的了。

&rdo;卢子晗听父亲语气中隐隐有些得意，更觉难受。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邵大人来家里和父亲商量事情，伺候笔墨的仆人病了，临时叫了飞白到书房使唤。

过了些日子，父亲让自己吩咐他去邵大人府上送点东西，那孩子脆生生的应了，当夜就没有回来……&ldo;不要再想了。

&rdo;卢恒看儿子情绪低落，道：&ldo;我虽主管地方官课考，但升迁黜陟的权利终究在吏部尚书手里，真正想往各地安插人手还是艰难得很。

咱们蜀中那位爷虽说只比你大两岁，那可是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主儿，只怕是等不了几年了。

慢腾腾的不行啊。

&rdo;隆庆七年年底，彤城的冬天格外冷。

刚入腊月，就已经下了两场雪。

本来彤城地处江南，冬季通常只是见点雪花意思意思，今年却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丹青在这样的天气里，心头反而痛快，每日里自来自去，也没人管他。

唯一觉得碍眼的，就是那个号称东家的江自修，时不时来招惹自己。

他不是忙得很吗，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怎么这么闲？莫非江家的生意要倒了？丹青看见江自修在廊子那头笑咪咪的唤自己，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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