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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秦岑忍笑道：&ldo;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怕你们两个女孩子赢一晚上从此上瘾，以后有了爱玩赌的坏习惯。

&rdo;

小婉小俊两个又齐说：&ldo;不会不会！

&rdo;

乔祺洗好牌时，输法形成了一致‐‐乔祺还是只按十元输，秦岑也一样的输法，两个女孩每把牌各输一角不变。

同样的空间，被窗花、拉花、纸灯一布置，再被四个人的欢声笑语一烘托，气氛特别温馨。

外边大红灯笼的一环红晕映进酒吧，正巧映在他们那一张桌上，将四人的脸都映红着，仿佛四人都微醉在此时此刻的温馨里了。

秦岑心生出一种无比美好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家庭的主妇，乔祺是自己的先生，而小婉小俊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又好像自己这一个家庭主妇，是家庭的惟一权威人物，别说女儿，连先生也得看自己眼色行事，处处维护自己的地位并尽量取悦自己似的。

她想，明年的&ldo;三十儿&rdo;还要照常营业，要多留住几个女孩儿，不图别的，图在自己酒吧里过&ldo;三十儿&rdo;的人气。

明年的&ldo;三十儿&rdo;，说不定她和乔祺已经结婚了吧？说不定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她已经做妈妈了吧？

想得幸福，秦岑不由一笑。

四人玩牌玩了两个来小时，乔祺说他还没吃晚饭，饿了。

小婉小俊两个，已赢了一大堆钱，估计有三四百元，怕已经赢到手的钱再输回去，就一个说也饿了，一个说要负责煮饺子。

四人吃罢饺子，再打开电视看时，春节联欢晚会已近尾声。

小婉说：&ldo;咱们放礼花去，放鞭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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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和乔祺，便都看秦岑。

伊人，伊人梁晓声

二十一

秦岑说：&ldo;乔老爷，那你就带她俩放，我做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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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祺说：&ldo;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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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乔祺带领小婉小俊两个在酒吧门前的雪地上摆礼花，挂鞭炮，秦岑心中那一种主妇般的幸福感，又一次涌满胸间。

此时此刻，她觉得酒吧更像自己的另一处家了。

而在乔祺的住处，她就没有过同样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她又没法儿自己对自己作出解释。

当礼花在夜空美丽四射，小婉快乐得手舞足蹈时；当挂在树干上的鞭炮响起来，小俊夸张地抱头鼠窜，不知往哪躲，不知往哪藏时；当乔祺的手轻握着她的一只手，二人共同蹲下身点放一盘礼花，而她由于胆小，像小孩一样隐蔽在他背后以图安全时，她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过春节的快乐。

那是一种久违了的快乐。

像小学生的第一次春游一样，早已被压在记忆的最底层了。

以为再也不会重现了，然而却又从记忆的最底层透出来了。

她十分清楚，倘这个&ldo;三十儿&rdo;晚上独自待在自己那崭新而又舒服的独身女人的家里，她是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此时此刻这一份儿难得的快乐的。

若乔祺到她那儿去陪她，情况也许会有所不同。

但除了亲爱和做爱，细细一想，又不会不同到哪儿去。

她去他那儿陪他呢？横竖还不是一样的吗？亲爱难以为继，做爱差不多变成了一种生理需要。

而此时此刻的快乐，今天再现，明天又该到哪里去寻觅？秦岑，秦岑，你到底要什么？她快乐而又忧郁。

不完全地快乐着，屡挥不去地忧郁着。

礼花美丽过了，鞭炮响过了，酒吧门前归于寂静。

两侧洁白的雪地上，布满了四人混乱的脚印，落下了一层纸屑。

悬挂在树枝上的鞭炮的遗骸，一动不动直垂地面，像一条死去的大赤链蛇。

秦岑说：&ldo;扯下来吧。

否则，明天被人看见还公然挂在那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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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祺就将它扯了下来，之后朝小婉小俊两个一挥，吓得她俩吱哇乱叫。

他自己也哈哈大笑。

秦岑自从认识了乔祺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那么大声又那么&ldo;坏&rdo;地笑，她也不由自主地格格笑了。

她说：&ldo;把那些东西都用雪埋起来吧，咱们别成心做坏榜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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