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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炭火烧的旺,间或发出噼里啪啦之声,明朗脱的光光,坐在桶里,被安嬷嬷从上到下洗刷刷洗刷刷。
“去去晦气。”
安嬷嬷低声道,这话自然不能让容府的人听见,明朗于那病房中待了好几日,无论容翡好没好,也该洗一洗。
明朗脖子上的淤痕已几乎褪尽,只余一点浅红,额头和手腕上的伤亦如是,都渐渐消退,愈合,只不过手腕上那伤深一些,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
热气熏染下,明朗脸颊红彤彤的。
“气色倒好了些。”
容嬷嬷怕明朗冻着,不敢多洗,三两下将她捞起来,擦过头发,换上干净衣裳,说道:“原还担心你害怕容公子,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看来我是多虑了。”
“怕呀。”
明朗自己捉着头发,在火盆边烤,想了一想,慢慢道:“但他挺好的。”
“哦?怎么个好法?”
安嬷嬷问道。
明朗想起这几日相处情形,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有些东西仿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想来想去,尽量述说了一些。
安嬷嬷奇道:“竟还堆了雪人给你?”
明朗点头。
“哟,真看不出,容公子还是这样的人。”
安嬷嬷道:“看他罚人那会儿,我都吓到了。
真真想不到……啧啧。”
顿了一顿,又道:“我就说,我们家姑娘讨人喜欢,任谁相处些时日,就没有不喜欢的。”
明朗笑起来。
夜色渐深,明朗晾干了头发,拉着嬷嬷早早躺进被窝,此时容府还灯火通明,一团忙碌,这小院里却安安静静,不受外界干扰。
自来容府后,明朗与嬷嬷亦是神经紧绷,随着容翡病情反复而折腾不停,直到这一刻,方真正算能安心下来睡一个踏实觉了,明朗缩在嬷嬷怀中,沉沉入睡。
翌日,明朗养足精神,眼神清亮,坐在桌前吃早饭。
天依旧未放晴,却亦不再阴沉,乌云消散,天空泛白,与洁白的雪色大地交相映照,无风无雾,仿若一个静谧的童话世界。
一只小鸟忽然飞到门前,叽喳两声,四处觅食。
明朗咦了一声,业已吃完,侍女正在收拾,明朗端着点剩饭,撒在廊前空地上,小鸟便一蹦一蹦的过来。
“你怎么没飞去南方?不怕冷吗?”
明朗待那侍女走了,便蹲在门前,逗那小鸟儿。
小鸟有点发抖,叽叽叫一声,歪头看明朗,想过来,又不敢。
“吃吧吃吧,别害怕。”
明朗手掌里放了几颗米饭,朝小鸟摊开,小鸟警惕的打量许久,终于扛不住食物的诱惑,蹦跳着过来,啄明朗的手心。
明朗不禁笑了。
安嬷嬷在一旁陪着,看着这一幕,忽然道:“好久没看姑娘笑的这么开心了。”
明朗心道,是吗?仔细想一想,倒是好久不曾这么心情轻松了,仿佛有种以前在扁州时逗鸟玩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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