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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我且避去，汝血肉之身，不走，将炽为飞灰。

&rdo;董闻之悚然，即运气腾身而上。

面目为水土所蚀，黑如焦炭；衣服、肌肤，粘结一片。

逾月，始复人形，自称&ldo;劫外叟&rdo;。

余按《淮南子》曰：温带之下，无血气之伦。

日轮所近，即温带矣。

董贤为神

康熙间，从叔祖弓韬公为西安同知，求雨终南山。

山侧有古庙，中塑美少年，金貂龙衮，服饰如汉公侯。

问道士何神，道士指为孙策。

弓韬公以为孙策横行江东，未尝至长安。

且以策才武，当有英锐之气，而神状妍媚如妇女，疑为邪神。

会建修太白山龙王祠，意欲毁庙，拆其木瓦，移而用之。

是夕，梦神召见，曰：&ldo;余非孙郎，乃汉大司马董圣卿也。

我为王莽所害，死甚惨。

上帝怜我无罪，虽居高位、蒙盛宠，而在朝未尝害一士大夫，故封我为大郎神，管此方晴雨。

&rdo;弓韬公知是董贤，记《贤传》中有&ldo;美丽自喜&rdo;之语，谛视不已。

神有不悦之色，曰：&ldo;汝毋为班固所欺也，固作《哀皇帝本纪》，既言帝病痿，不能生子，又安能幸我耶？此自相矛盾语也。

我当日君臣相得，与帝同卧起，事实有之。

武帝时，卫、霍两将军亦有此宠，不得以安陵龙阳见比。

幸臣一星，原应天象，我亦何辞？但二千年冤案，须卿为我湔雪。

&rdo;言未毕，有二鬼獠牙蓝面者牵一囚至，年已老，头秃而声嘶，手捧一卷书。

神指之曰：&ldo;此莽贼也，上帝以其罪恶滔天，贬入阴山，受毒蛇咀嚼久矣。

今赦出，押至我所，司溷圊之事。

有小过，辄以铁鞭鞭之。

&rdo;弓韬公问：&ldo;囚手挟何书？&rdo;神笑曰：&ldo;此贼一生信《周礼》，虽死，犹抱持不放。

受铁鞭时，犹以《周礼》护其背。

&rdo;弓韬公就视之，果《周礼》也。

上有&ldo;臣刘歆恭校&rdo;等字，不觉大笑，遂醒。

次日，捐俸百金，葺其庙，祀以少牢。

又梦神来谢，且曰：&ldo;蒙君修庙，甚感高义！

但无人配享我，未免血食太孤。

我椽史朱栩，义士也，曾收葬我尸，为莽所杀。

我感其恩，奏上帝，荫其子浮，为光武皇帝大司空，君其留意。

&rdo;弓韬公即塑朱公像于董公侧，而兼塑一囚为王莽状，跪阶下。

嗣后祈晴雨，无不立应。

三头人

康熙时，吴逆为乱，道路断绝。

有湖州客张氏兄弟三人，在云南逃归，从蒙乐山之东步行十昼夜，遂迷失道，采木叶草根食之。

晨行旷野，忽大风西来，如海潮江涛之声。

三人惧，登高丘望之，见一黑牛，身大于象，兰单而过，草木为之披靡。

暮，无投宿所，望前大树下若有屋宇者。

趋之，屋甚宏敞，中一丈夫走出，身长丈馀，颈上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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