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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整个人群都沸腾了,当然,主要是那些外乡人在沸腾,而本地人则都躲在一边幸灾乐祸呢,他们平常都被丁当给捉弄惯了,现在,看见丁当落在人家手里,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又怎么能不幸灾乐祸呢。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可是,他们都知道,丁当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认输的,他一定还有什么鬼点子的,他的鬼点子多的简直能吓死鬼,所以,尽管此刻丁当已经陷入了四面楚歌的情形之中,却仍然不敢上去帮腔。
他们倒是想瞧瞧这位小魔王还能玩什么什么花样来。
本地人在一旁冷眼旁观,而那些外乡人则已经完全愤怒起来。
好呀,这小子出老千,哥几个,剁了他。
我要将他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撒上盐,撒上胡椒粉,然后,再抹上蜂蜜,我要慢慢地烤着吃。
我要把他的皮剥下来,用硝石风干,给我们家当地板。
这些人议论纷纷,想出来的点子一个比一个馊,一个比一个残酷,吓得丁当的嘴巴一咧一咧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人群激动异常,摩拳擦掌,仿佛真的要将他烤着吃,要将他的皮剥下来,风干了,当成地板来铺。
当然,他们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也许并不是因为想替狗皮膏药讨个公道,而是看他赢了那么多钱,想趁机讨些便宜而已。
这个时候,假如丁当肯把那些赢来的银子稍微分给他们一些,来安抚一下他们那激动不安的心的话,也许这些不仅不会剥他的皮,拆他的骨头,说不定还会把他抛起来,再接住,三呼万岁呢。
可是,偏偏碰上丁当又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枣的树他还要打三杆子呢,装进口袋里的银子再拿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丁当居然不懂得这帮人的私心,你让他们又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激动,怎么不如此蠢蠢欲动呢。
而这些人在激动气愤的同时,也已经卷起袖子,团着腕子,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一顿了。
别看他们都是大人,可是,揍丁当照样揍得叮当响,因为他们师出有名呀,他们是在为狗皮膏药讨回公道呀。
他们这帮人,打着替天行道的招牌,纷纷地围了上来。
人越涌越多,几乎都要将鸵鸟大叔的茶棚给挤垮了。
而鸵鸟大叔呢,则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仿佛只要这些家伙不拆了他的茶棚,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平常他受丁当的窝囊气也不少了,所以,倒是很乐意看着这些人能够教训他一番,可是,却又不禁有些担心,不是为丁当担心,而是为那些想修理丁当的人担心,担心他们修理不了丁当,反被丁当给修理了,这样的事情,在黄石镇上又不是没有过。
丁当好象已经完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了,朝前跑,前面是涌动的人群,向后退,后面也是涌动的人群。
前面和后面的那些涌动的人群立刻向他包抄过来,手里舞动着石头,长衫和茶壶,眼看就要将他给淹没。
丁当笑了笑,突然弯下腰去,跪在地上,跪在那些涌动的人群面前,仿佛是要求饶,那些人猛然一愣,仿佛还没有弄明白他要玩什么把戏,就在他们猛然一愣的这一瞬间里,丁当已经从他们的裤裆里钻了出去拔腿就跑,甚至连他的那匹小瘦马都来不及牵了,这个时候连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小瘦马呢。
丁当虽然摆脱了小眼睛和他的那帮同伙的包围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逃跑呢,那些人立刻回过身来,再次围了上来,这次,假如围剿的,不仅仅是那些外乡人,甚至连本地人都已经加入了围剿的大部队,单枪匹马的,他们可不敢找丁当的晦气,丁当报复的手段他们是领教过的,可是,现在人多势众,就可以趁机混水摸鱼,让他挨了揍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这样就不怕了。
总而言之,丁当已经犯了众怒。
。
外乡人和本地人已经对丁当形成了一股强而有力的包围之势,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更大规模的围剿。
他们人多势众,丁当虽然单枪匹马,可是,并没有因此而落入下风,恰恰相反,他凭着自己瘦弱单薄的身体在人缝中穿梭得游刃有余,不时地对那些人进行身体上的偷袭,而且还趁机摸了点儿干货,将他们身上的银子也给摸了出来,所以,究竟是谁在浑水摸鱼,也说不清了。
一场围剿与反围剿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
无论丁当的身体怎样灵活敏捷,可是,终究还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呀,虽然趁着混乱的时候袭击了不少别人的身体和银子,可是,自己也因此陷入了困境,那些人本来是过来打哈哈的,可是,却无缘无故地遭受了丁当的黑手,失了身,又破了财,所以,原本假装的愤怒这次可变成了真的愤怒,嗷嗷乱叫,将将丁当斩首示众,五马分尸。
丁当刚刚躲别一个大胖子踹过来的旋风脚,却又被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的拳头给堵住了,这人不仅拳头握得嘎吱嘎吱作响,在暮色中闪烁着鬼火一般的火花,而且眼睛更像是出了鞘的刀一般锐利。
丁当猛然一愣,然后发现,这个人居然就是他刚刚捉弄过的那个虬髯客。
虬髯客的拳头厉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又凭空增添了一种功夫,而这种功夫就是能把人给熏死的功夫——他那被丁当拉了一身屎尿的那身衣服他还没有换下来呢,臭烘烘地散发着呛人的味道,不仅丁当被这些臭味儿给熏得向后跌了个大跟头,甚至连那些追捕丁当的人也给熏得口眼歪斜。
虬髯客犹如一座大山——散发着臭味儿的大山,矗立在丁当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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