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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吞吞吐吐,说话含糊不清:“我……是我一时冲动,我以后绝对不随便造谣……”
江肆年看向迟岁,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同桌,怎么处置?”
“让他滚。”
迟岁没多大火气。
“好嘞,我这就滚。”
梁博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飞一样地离开。
江肆年问:“这就放过他了?”
“嗯。”
江肆年“啧啧”
道:“同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跟你比起来,说我仁慈确实不为过。”
迟岁讥笑。
江肆年撇撇嘴,传授经验:“做人不狠,地位不稳,有人找你麻烦就要狠狠削他一顿,削到他见到你就想跑为止。”
看来江肆年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迟岁默默心想。
虽然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他其实是那种“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的人。
而且是十倍奉还。
他能对你和颜悦色嘻嘻哈哈,反之也能跟你反目成仇。
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不将情绪暴露在表面,让人捉摸不透。
可他确实也羡慕他的情感,收放自如,像天赋,不问风月,只与夜色同醉。
可迟岁做不到。
他无法隐藏对迟意鸣的恨意,他恨他,恨得每时每刻都想亲手杀死他。
同样,他也有软肋,比如迟母和他的朋友。
他不会允许有人试图伤害他的至亲。
哪怕只是动了那个念头。
一恍神,一上午的时间过去。
去食堂吃完饭后,两人结伴回到宿舍。
说来也巧,喻澄志的宿舍就在隔壁1403,也方便三人串寝。
三人经常大半夜不睡觉,串寝点灯开茶话会。
迟岁的烟瘾还是没能戒掉,所幸瘾不大,一天也就一两根的样子。
迟岁靠在宿舍阳台点了根烟。
天空低沉着悲泣,浸染万物的伤口。
有限的夜晚,无垠的曲折。
很久没有这样静谧的日子了,太阳光足得过分,透过窗子爬满整间屋子。
或许是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叫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透过窗户往下看,被突如其来的悲伤笼罩。
等愁意散尽,灵魂不再飘渺,他因此读懂寂寞的内涵。
有些人一辈子无人知晓、默默无闻,末了只能放一把野火,把自己烧成一坛土灰,才能换来后人的铭记。
可他不一样,他要自命不凡,要脱颖而出,要成为坛坛众生中最耀眼的存在。
叛逃世界、无视规则的人总是会被指责,他们看不惯旁人打破世俗禁锢的鲜活和自由。
但无妨,大雪压枝,西风凛冽,都不敌他半分阙词。
死了以后的事情谁还在乎?他只要活得精彩,至少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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