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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言归正传，反正就是由于这样的缘故，我房间窗户的正下方便像司芬克斯之谜似的孤零零留下一幅只画了把手的画。

身居有蒸汽熨斗把手的壁画的公寓，以致欢喜涕零，这真是件好笑料。

&ot;不过嘛，至少可作为路标，&ot;乐观的公寓管理人自我安慰般说道，&ot;来客冲这东西来准错不了。

&ot;

这当然罗。

若有人看不见这绘有头尾5米长的蒸汽熨斗把手的公寓，那才是奇迹呢。

事过之后很久，我才从管理人那里得知渡边升和山口在那年的12月平安无事地出院了（好结实的家伙），带着理应完成旧作的勇气重访这幢公寓。

但渡边升深思之后，放弃了任何补笔的打算。

&ot;整整一天，他面壁而坐，凝视着&039;把手&039;呢！

&ot;管理人说道，&ot;他聚精会神地看，可认真了。

走时说了一句：没有必要再加画任何东西啦。

&ot;

&ot;没有必要再加笔啦？&ot;我吃了一惊，反问道，&ot;那不是熨斗的把手吗？熨斗只有粑手而不要其他，怎么熨平衬衣的皱纹呢？&ot;

我一想起渡边升和山口二人便觉得自己受了不可忍受的虐待。

现在他们放弃了倒正好。

不过说回来，渡边升只画了蒸汽熨斗的把手使丢下，倒叫人莫明其妙。

&ot;嗯，是想不透。

&ot;原先当过宪兵军官的管理人一边点烟卷一边说道，&ot;搞艺术

的人说的话俺也不大懂呢，毕竟是老头子啦。

&ot;

&ot;啊。

&ot;

&ot;对了，他说是&039;艺术性的必然&039;，还有什么&039;这蒸汽熨斗由于是在把手的部分中断&039;……&039;即非合理性的陈列&039;……&ot;

&ot;非合理性的陈列？&ot;

&ot;这意思你明白了吗？&ot;

&ot;不明白。

&ot;我实在摸不着头脑。

渡边升的意思不久之后便明白了。

他要表示&ot;符号式地结束&ot;。

在《艺术新cháo》2月号上，渡边升颇为满意地就《中断的蒸汽熨斗把手》畅述一番：

&ot;这对我说来是一个启示，在我入院的近三个月时间里，蒸汽熨斗获得了其艺术上的公民权--通过它自身的力量取得了自我同一性。

蒸汽熨斗的把手实际上作了符号式的、无限的结束。

我在其中看到了艺术的自律力--宇宙的惯性。

（中略）我打算在墙壁上绘制蒸汽熨斗，却由于意外的事故而中断。

然而正如宇宙并非蒸汽熨斗一样，蒸汽熨斗也并非宇宙。

我由此懂得了一切因素都是等价的、平行的。

&ot;

啊--！

我想。

确实只有&ot;啊&ot;可言了。

不识渡边升其人的读者读了这篇文章或许会觉得佩服，我知道这位渡边升是个酒精中毒的无赖，因而丝毫没有好感。

第一遍读罢目瞪口呆，第二遍读罢大笑不止。

什么&ot;符号式的结束&ot;？&ot;符号式的结束&ot;是什么玩艺儿？倒是&ot;非合理性陈列&ot;还有点意思，哈哈哈。

然而，即使是我这样对渡边升持偏见的人，当翻到这篇采访记的后一页、刊登《中断的蒸汽熨斗把手》的彩页时，仍不免大吃一惊。

重新细看，确实这画--

超越了渡边升那毁坏了的人格--是棒。

熨斗的把手像被暴力揪掉的物体的尾巴一样在空中飘浮着，细部技法的粗拙和未完成的部分反而生动地显示出一种粗犷的效果。

画与其上方的窗户（即我房间的窗户）取得的平衡效果也奇佳。

我不莫禁长吁一口气，差不多有10秒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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