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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能做的。”
“明庭同他的母后都是容将军的救命恩人,皇上,若明庭以此来做要挟,让容将军为他做事,别的不提,就让容将军娶了他或者终身照料于他,您当如何。”
“所以呢?”
沈弦思望着他,“王爷想让我怎么做?”
“把他平安带出来交给我的人。”
“我若说不呢?”
“西疆皇室猜疑于我但却只能任由我拿捏,可是,凤临帝,是容将军可以拿捏的吗?”
兰轻语气平静地说着,“在容将军身边的您,可是一个大隐患啊。”
“明白了,合作愉快。”
沈弦思轻轻松松地就答应了,“以后还要互相成全,王爷不必再喊皇上这个称呼来膈应我了。
听着这个称呼,我怪想翻脸和你们鱼死网破的。”
“好的,在下记住了。
这些酒菜就当我的见面礼,沈……公子,祝我们各自都心想事成。”
说完就离开了。
沈弦思攥紧了酒觞,无所谓地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寒,沈明庭即使不死,也要在他手下脱一层皮。
曾经哪怕是他分走了执明的部分注意力,他依旧敬重他为兄长,甘心在前面给他当一枚棋子,可是后来都是笑话。
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平白无故,搭进去了太多东西。
……
容执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闻着鼻尖传来的烟火味,眸色深沉面染寒霜。
真是一刻不管着就要造反了,自己真的是太惯着他了。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容执明的表情变得很冷静,他走回屋里脱下盔甲换了便服,拿了把伞和狐裘就悄无声息地出了刺史府。
好不容易有的好天气夜里又飘起了雪,边关耸立的巍巍大城又陷入了沉睡中,暴风雪又肆虐起来,度过铁关,传来呜呜的风声,像谁在哭一样。
除了驻守的官兵,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连乞丐都寻了避身之所,只有一人,随意地坐在一个墙角,喝得酩酊大醉。
雪花凝于睫,视线也模糊,沈弦思灌了一口酒后哈出白茫茫的雾气,对着虚空笑得很难看。
当年,小安子劝过他走,随着容执明一起走,尽管他们不一定能逃出去,但是也比留在宫里强。
他说他不能走,沈阑修日复一日的教导让他把沈氏皇室的复兴当作自己的一部分责任,他真的认为那父子两会和他一起战斗,斗奸臣,救忠良,还南萧以海清宴明的盛世。
他呀,还想抗下一切等着他的伴读回来呢。
沈弦思向来不聪明,一直都是一个傻子啊……傻子啊……
……
容执明奔波了一阵找到沈弦思时,对方正抱着酒坛子在雪地里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踩雪,雪落了他一身跟个雪人一样的沈弦思在空茫的夜色里孤独地玩得不亦乐乎。
容执明心啊瞬间就绵绵麻麻地刺痛起来。
他的小皇子啊,其实是真的被逼得早就失常了。
他在自己面前装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以为这要自己就可以彻底忽视过去那段肮脏悲惨阴暗得生出腐肉的日子了。
“执明,你来了啊。”
转身视线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是沈弦思知道那是他一直等待的人。
踩雪踩得累了,他气喘吁吁地想要蹦过去跳起来挂在对方身上,没想到一抬步早就冻得没有知觉的腿让他摔在了地上,酒坛子也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沈弦思摔得眼冒金星生生地疼出眼泪来,娇气的小皇子容执明过来抱住他时瞬间嚎啕大哭。
容执明沉默不语地用狐裘裹着人,往他置办来的马车走去。
夜里太冷,风雪太大,他要先把他的小皇子带到可以遮蔽风雪的地方。
醉了的沈弦思哭到脑子发晕,终于在上了马车的那一刻恹恹地息了声。
用尽全身力气缩着僵硬的手脚在狐裘里团成了团,然后耸动着鼻子抽泣。
容执明把他放在马车里,把早就备好的汤婆子往团成一团的人的怀里钻,容执明为他擦去了风雪,露出冻得红红的一张小脸,车夫开始驾车,嗒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里被风声掩盖了去,摇晃的灯笼微弱的光在夜里照亮了一方回家的路。
马车里看着沈弦思缩在白绒绒的狐裘里拿一双水汽蒙蒙弱小如幼兽的眼睛偷摸摸地瞄他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怎么不哭了?”
“嗓子哑……好长好大,悦知受不住了……”
沈弦思的手指攥紧狐裘,糯糯地道,“悦知想哭的,毕竟都快被执明弄坏了……不过……是开心哦……”
说完自己嘿嘿地笑了起来,瞄了一眼又埋住了脸,“悦知好像再坏一点哦。”
容执明扶额,他都不想去想对方现在是不是真的醉了。
不长记性啊,他叹气,狐裘里的人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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