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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叶柏秋。”

他轻笑，声音很是好听，“不过我这样说你大概是不会明白……”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黯然，“不过，我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是知道的……我是巫谦玟。”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巫？”

突然地，我怔住了。

就好像一个被尘封已久的大门被突然打开，那些我以为早已经遗忘的记忆从门里蜂拥而出，几乎要将我淹没。

慢慢的，我终于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这个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你是谁？！”

缓缓阖上的棺材盖、白色的灵堂、跪着的背影，还有族人背地里的讥嘲。

我早该明白的，在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就该明白的。

猛地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巫谦玟，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你明明已经死了啊，巫谦玟！

早在我三岁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啊！

“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要活过来呢？”

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那些曾经的笑容和欢乐，还有那些愤懑不甘，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他一动不动，任我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看着我，微微叹息一声，抬手好像要摸我的头，却被我一把打开。

我愤怒地看着他，眼睛却开始模糊起来，声音哽咽着，“你骗了阿娘……你骗了我……你丢下了我们……既然你丢下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你已经骗了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真相？！”

他垂下眼，沉默下来。

“十五年……你丢下我和阿娘十五年……”

我含泪说着，手中的匕首握得越发地紧，“我曾经那么喜欢你……我曾经那么恨老天为什么那么早就让我爹离开我们身边……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好的阿爹……你会教我识字念书，你会教我分辨草木，你会在我哭的时候逗我笑，你会告诉我所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阿娘有多难过吗？”

他轻声道，“阿妍……”

“别叫我！”

我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怒声道，“别这么叫我！

巫谦玟，既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又要活过来？！

为什么你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你要打破我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的形象？！”

“为什么阿爹会死呢？我问过阿娘，又问过自己。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应该是我不够好，所以老天才不会让我既有那么好的阿娘，又有那么好的阿爹。

因为我不够好，所以老天才让阿爹早早地走了，所以我才留不住那么好的阿爹。”

“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是骗人的……”

我喃喃着，思绪越发地混乱。

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又一点点散去。

我低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处的花木，然后抬头，看着依然沉默的他，“为什么不说话呢？你承认了？！

你默认了？！

你来反驳我啊？！

为什么你不辩解？！

你说啊！”

“冷静点！”

突然地，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焦急的喊着，“阿姐，你冷静点啊！

你真想杀了老头子吗？！”

我怔了怔，这才恍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皮肉，只要再深入几分，阿爹当真就死在我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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