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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梓靖是见过几次斯月的，这姑娘是唯一斯年做什么都支持的好妹妹，一心为斯年着想，从未给他摆过脸色。

但今日斯月一见他，于梓靖看出她是强忍着才没甩自己耳光。

他宁愿她打了，这样自己心里还能好过一些。

&ldo;你去吧，和他说几句话。

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里再醒不过来，就要拔呼吸器了，救不回来了。

&rdo;斯月的眼眶红红的，到底只是冷冷开口。

沉默地将手机等等交给斯月代管，于梓靖缓缓走进病房，脚步沉重地几乎抬不起来。

记得一个月前看到那个旧图书馆坍塌的新闻，他只粗粗扫过一眼，还和小衣开过玩笑，说那个图书馆破成那样，塌了刚好推掉建新的。

这时候想来，一字字都刺得他痛得很。

躺在病床上的人根本就不像他，至少不像自己记忆中的他。

斯年总是笑的，这家伙天生娃娃脸有着令自己极度的亲和力，哪怕不笑的时候都仿佛眉眼弯弯。

于梓靖坐下来，先是不说话，后来才开口，从他们认识的那天开始说，那么多年，他竟然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事自己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泪，说到好笑的地方又哈哈笑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后来，斯年的父母来了，再后来，小衣也来了。

小衣给他打电话，打得太多，斯月接了，直接告诉她医院的地址，她请了假就赶了过来。

不管是谁，都没法将他从斯年的病床旁拉开。

不行啊，只剩下那么一点点时间了，怎样都不能松手！

再后来，甚至他的父母都来了。

一直说不出口的后悔这时候再说也没有用了。

四十八个小时过去，他终究还是没有醒。

&ldo;有些人就是贱，非要再也得不到了才是最好的。

&rdo;于梓靖听着斯月尖锐中带着哭音的骂声，低声说：&ldo;你错了，最他妈贱的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是得到了却被亲手砸碎了，到头来又后悔。

&rdo;然后，就再也拼不回去。

诸如他之后那些支离破碎的时光，到底看不到完满的结局。

有些事，不是后悔就能挽回。

很多年后，于梓靖仿佛在街上看到一个人的背影，那么熟悉，熟悉到绝不会认错！

&ldo;斯年！

&rdo;他叫着追了上去，不知道跑了几条街，盛夏的三伏天，他跑得浑身都湿透了，汗水直往下流，可惜人潮涌动，烈阳炙热，却哪里都瞧不到那个身影。

一闪而逝，仿若错觉。

他和他认识那多年，却仍是叫着他的全名，斯年斯年，读起来就如同&ldo;思念&rdo;在唇齿咀嚼，这些年，咬出那两个字来，舌尖尝到的都是满满的苦涩。

也常常想，若是没有分手，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那种不甘愧疚常常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在漫长的年月里不得安宁。

于梓靖明白，在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里，那个曾经陪伴的身影永不能忘。

从此，岁月泛了黄，青春逝去，再也不见。

番外凰翧&iddot;心月篇（二）&ldo;师叔祖？&rdo;懵懂的小沙弥疑惑地叫了一声。

心月这才回过神来，&ldo;嗯，这颗&lso;避风珠&rso;你拿好，否则恐怕上不去那陨仙山。

&rdo;&ldo;是。

&rdo;心月顿了顿，又进入内室拿出一个檀木盒子，&ldo;将这回魂香也带上吧，记得，若那人无事，便不必拿出来了，若山上只他一人，又性命垂危，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便点了这回魂香救他一命。

&rdo;小沙弥&ldo;噢&rdo;了一声，憨然一笑道：&ldo;放心吧师叔祖，我都记住了！

&rdo;心月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ldo;去吧。

&rdo;&ldo;是！

&rdo;静静坐在室内有如入定的老僧这才睁开眼睛，叹了口气道：&ldo;痴儿痴儿，都是痴儿。

&rdo;心月敛了笑意，淡淡道：&ldo;都是执念罢了，爱恨不过过眼云烟，一旦放下，才知昔日万般不得解脱都是愚。

&rdo;老僧摇摇头，起身离开，并不戳穿什么，带着些许淡淡惆怅。

心月聪慧至极，已悟大道，可惜情之一事，那道坎他只踏过一半，怕是难以成佛了。

此一念成谶，心月终其一生，也只是菩提萨埵，怎么都无法跨过那一步，抛去红尘情思，是以并未成佛。

从那时起，凰翧开始读佛经。

几乎比那些佛修还要认真地读佛经。

日日念着佛经，日日杀人。

他的脚下，已不知累了多少骸骨，他的身后，血流成河。

每每他的下属看着他支着下颚带着微笑一页页地翻过那些珍贵的佛经典籍，甚至不在意手上鲜血浸染了佛经薄薄的纸张，都感到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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