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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顾疏林放了首轻音乐迷迷糊糊地听，等他一个哆嗦醒了时，已经四点半了。

雨下的更大了些，夹着点细小的雪花，顾疏林来不及细想，抓上手机雨伞，开了车门就打算跑去出口找人。

跑了没几步，他迎面撞上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只四五岁模样，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泥水沾了一身，嘴角耷下来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吓得顾疏林也不敢走了。

&ldo;没事吧……&rdo;顾疏林伸出手打算把她搀起来，另一只手先动了。

&ldo;哎你……&rdo;顾疏林正想发挥一下为数不多的正义感，打算义正言辞地问那人做什么，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愣住了，&ldo;……回来啦？&rdo;

&ldo;嗯。

&rdo;沈眠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抽出面纸擦尽她手上的泥水，放软语气问她：&ldo;疼吗？&rdo;

小姑娘不安地绞着手，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顾疏林。

&ldo;做什么？&rdo;顾疏林蹲下身子，摆出一个平等的姿态，也看她。

小姑娘不说话，沈眠抚着小姑娘软软的发，哄她：&ldo;ann，要有礼貌，喊uncle&rdo;

&ldo;uncle好！

&rdo;脆生生的一声，喊得顾疏林心神一颤。

&ldo;你也好，叫什么名字呀？&rdo;

小姑娘抬头，沈眠微笑了下当作应允，才一笔一划地在顾疏林手上写：沈安洵。

&ldo;很好听。

&rdo;顾疏林一笑，露出几颗白瓷似得牙。

&ldo;谢谢。

&rdo;沈眠的声音从围巾后传出来，朦朦胧胧的。

&ldo;你等下，我是来接人的，应该四点到但是没联络。

&rdo;

顾疏林划开手机才瞧见被他忽略的信息：已到达，没有找到您，先行离开，抱歉。

时间是几分钟前。

人估计是找不到了，顾疏林脸上有那么一点难堪，手上噼里啪啦地按键，回复完了他抬起头，瞅见沈眠捏在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

但沈眠没有理睬，按灭了屏幕问他：&ldo;载我一程吗？&rdo;

&ldo;好啊。

&rdo;顾疏林几步奔回车上，看着二人系好安全带了才问，&ldo;去哪？&rdo;

沈眠模糊地说出一个字，顾疏林一愣，头也不回地倒车，&ldo;是不是徐振的公司？&rdo;

沈眠摇头。

&ldo;哦，那我知道了。

上海这字开头的就两家。

&rdo;顾疏林踩下油门，没再搭话。

顾及到车上有个孩子，顾疏林不敢开的太快，气氛有些僵住了。

他拧开车载音响的旋钮，安静的空间里跳出一个女声。

&ldo;besky？&rdo;沈眠低着头摆弄手机，玻璃上反出屏幕上的内容。

顾疏林瞄了一眼，含含糊糊地说：&ldo;有点老的歌了。

&rdo;

&ldo;是很老。

&rdo;沈眠放下手机冲后视镜笑了笑，&ldo;在伦敦时你就常听。

&rdo;

顾疏林一脚踩在刹车上，踩死了。

后面司机疯狂地鸣笛和辱骂都顾不上了。

听不见，也不想听。

小姑娘原本捧着个水杯，这一记急刹车让水撒了沈安洵一身。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顾疏林几乎是想看透那个人似得，盯着沈眠不起一丝波澜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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