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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最近以来，她的心境很不平静，炽热的生活，吸引着她，使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狂热的心使她特别容易兴奋，也容易激动。

和二哥闹别扭的事，早就象阳光下的乌云一样散去，她此刻的心情，正似朝阳一般的明朗。

早上，她曾到窗口去偷看蒙着被子打鼾的二哥，她轻轻地敲过门，二哥没有醒……成瑶感到内疚和羞愧：自己按着书包，心里还咚咚地跳着，怕特务检查，却反而说二哥是胆小鬼！

二哥的话并没有错啊，勇敢不是冒险。

她的脸蛋骤然变得绯红，又渐渐回想到过去：是二哥给刚学扎发辫的自己，讲八路军抗战，讲敌后游击队，讲毛主席和延安……她刚上高中那年，二哥有天深夜才回家，一进门，就悄悄告诉自己：在飞来寺中苏文协，他真的见到毛主席了；二哥看见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从他面前走过，正频频向他和拥挤着的工人招手致意，他忘记了还有特务监视的危险，他禁不住高声喊了起来：&ldo;毛主席万岁！

&rdo;直到二哥过了江，在家里给自己讲这件事时，还是那样的激动！

还有那一回，二哥半夜里回来，满脸鲜血，是沧白堂事件、还是较场口事件？她记不准了，但她记得二哥不准她声张，洗净了血污，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却说是夜里走路自己跌伤了的。

还有一件平凡的往事，忽然也兜上了心头，使她心里一动。

那是二哥的生日，煮好了面，他却不回来，妈妈说：&ldo;呃，又是在车间。

&rdo;果然在车间里找到了他，满身油污，和工人一起干活。

在回家的路上，她高兴地告诉他：&ldo;二哥，你多么像个工人！

怪不得别人都说你这个厂长没得一点架子。

&rdo;可是二哥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了。

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和工人在一起……

成瑶猛然从岩坎上跳下来，许多往事的联想，使她激动地感到自己忽然聪明了，猜到了许多事情：她自己不是也保守着秘密，没有把参加新青社的事告诉二哥么？二哥一定和自己一样，参加了她不知道的活动，担负着秘密的工作任务，也许，他和大哥一样，是个最勇敢的共产党员！

从对岸开航的早班渡轮靠了岸。

过一会，轮渡划子又呜呜地叫了两声，开向对岸。

这时天色大亮。

成瑶想着二哥该起床了，也许二哥正等着她咧，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回到工厂，成瑶发现一个穿蓝旗袍的女人，也跟着她进了厂门。

成瑶感到奇怪，天色这么早，她来这里找谁？在家门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

&ldo;你是不是成瑶？&rdo;陌生女人微笑着问她。

&ldo;嗯，你怎么知道？&rdo;成瑶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反问了一句。

&ldo;听你二哥说的。

&rdo;女人娓娓的声音分外亲切。

&ldo;我姓江，来看你二哥。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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